韩笑由小到大很少生病,后来父母离世后,她身为长女要照顾弟弟,就更没有生病休息的权利,或许真是她的坚韧脾性使然,她带着韩乐离家这两年,辛苦奔走,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可她愣是连个伤风发热都没得过。这次嚼那草河车原本中毒不深,可她服了解药后却还是觉得累,聂承岩给她诊了脉,说她该是积劳成疾,该好好休息。
“可我在山上的这三个多月,可是这两年来最轻松惬意的了。只需要照顾主子,别的活都不用干,还不用背着乐乐东奔西走,吃得也好,睡得也香,也没挨冻,又热不着,怎么会积劳成疾呢?”韩笑服了药,晕晕乎乎的说个没完。
“主子,你救救我,我不能生病?”
“闭嘴,休息去,哪有能不能生病的,病了就是病了。”
“主子,我生了病,就不能给神医先生背药箱子了。我这辈子大概就只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背上神医先生的药箱子,我不能错过了。”她站得晃晃悠悠,却还赖在他床边絮叨。
聂承岩叹口气,这丫头今天真是受刺激大发了,整个变了个话匣子,没完没了的说话。他看她眼睛都迷迷蒙蒙了,脸也开始有些发热的红晕,却还是杵在他床前,象个即将失去最珍贵东西的孩子一样不安。
“那药箱子怎么都是四天后你才能背上,你若是马上好好睡一觉,病很快就好了,再折腾自个儿,病好不了,自然是背不成了。”聂承岩咬着牙劝,他也就是腿不能行,不然现在一定亲手把她丢回她的床上去。
韩笑听了,愣了一会,也不知道到底明白还是不明白,然后晃晃悠悠地往屋角的小床走过去,卟通一下倒上去,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嘴里还念叨:“那药箱子来了,主子你帮我先接着,我一会就起来。”
起来?聂承岩黑着脸,瞧她虚弱成那样了,还惦记着一会起来呢。她当那药箱子长翅膀了,从天上飞过来,他还帮她接着呢,真是脑子糊涂了。聂承岩没理她,摇了铃把陆英唤进来伺候,他也早早睡下了。
可没想到,半夜里,这韩笑还真起来了。聂承岩伤后一直睡不安稳,这韩笑起身,把他扰醒了。他睁了眼,暗夜里微光让他隐隐看到韩笑很大动静的取了水喝,他知道她这会肯定还迷糊着,因为往时她清醒时,一向是轻手轻脚的。
然后他听见她小小声的喊:“爹。”
聂承岩气得咬牙,她半夜起身扰他不算,还在这闹起鬼来了?他没好气的替她爹应她:“去睡觉。”
韩笑迷迷糊糊的声音回着:“睡着呢,爹,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聂承岩闭闭眼,暗想着这丫头是不是梦到她爹了,果然再精明聪慧的,这病了就是个呆傻子。
韩笑黑暗中朝应声的那个方向摸过来:“爹,听嘛,这几年,难得女儿有好消息要说。”她摸到一个温热的躯体,赶紧巴了上去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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