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凡失笑,自己整了整衣襟,然后一边拍着衣袖一边道:"你想得可真多.'
"可不是我想得多,九爷是出去了好几年,又常在外头行走,行事向来不拘小节,平日里也少接触这样的官宦人家,不清楚这后院里头的荒唐之处。我听说,有家公子,就是因无意中拣着哪家姑娘的手绢,原是好心送回去的,哪知却被人赖上,说是污了那姑娘的清白,非让那位公子娶了那位姑娘不可!九爷说这事荒唐不荒唐!"
蒋星凡听着就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一下子传出屋外,惹得外头小意行走的仆役不由驻足相观。
"这准是捡了手绢的那位公子生得英俊风流,惹得那位待嫁的姑娘生了淑女之心,这是一条手绢促成一对好姻缘,是件美事才对!"
"九爷,应该是那姑娘生得美,所以最后那位公子才乐成美事,可是这样的好事可不是人人都能碰上的。您说,要万一对方长得跟个母夜叉似的,那不过是拣了条手绢罢了,到头来却是毁了自个一生,岂不冤死了!"
"平时挺滑头的,怎么这会倒不知变通了。你不会先让人过去打听一下,自己再悄悄看一眼,合心意了再手绢送上,若是倒胃口的,就将手绢扔了,给别人享福去,或是直接烧了一了百了.'
蒋星凡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这馊主意,完后瞧了那金钗一眼,又道:"行了,你给我备热水去,时候不早了,今日事情不少,待这边事成后,有的是时间给你找美人.'
闰年忙应了声,就转身出去了,只是出去前,他还是在心里悄悄道了一句,果然是九爷够狠! …… 任婉华这一早起来后,刚梳洗毕,金氏那就派了丫鬟叫她过去。
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千瑶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太太找我什么事?'
千瑶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旁边的千月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然后看了任婉华一眼:"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姑娘过去了可不就清楚了.'
"听说昨儿范姨娘那出事了?'
任婉华又问了一句,她昨晚本想出去看一看的,可身边围着的丫鬟太多,才动一步,不是这个劝,就是那个拉的。
烦得她只得作罢了,心想反正也不关她的事,那妻妾相争相斗的热闹,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只是刚一听金氏叫她,她心里莫名的就生出几分不安,故而下意识地就往千瑶看过去。
"这种事,姑娘还是少打听为好.'
千瑶将手里的抹布交给旁边的小丫鬟,接着道:"姑娘若是穿戴好了,就过去吧,莫让太太等久了了.'
她说完,便转过身,走出去盯着外头的小丫鬟打扫院子,心里还一直琢磨着金氏给她的那支金钗到底丢在哪了。
她昨晚一宿没睡好,故而今天根本没心思搭理任婉华。
且眼下她手中的事情不少,又加上中秋眼见就到了,一些吃穿用等都得准备,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以前从不知道这院子里的事情竟这么多。
任婉华去了金氏那边后,千瑶好容易抽出点空闲,忙就顺着昨儿 自己走过的地方找去。
最后寻到园子那里时,找了半天,还是未看到金钗的影子!千瑶站在那,咬着唇,眼中难掩焦虑,昨晚才丢的,这才一大早呢,难不成,真被谁给捡去了?
蒋星凡从房间出来时,闰年已先一步将要带的东西拿到马车上放妥等着他。
只是当蒋星凡走到过道口时,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稳步走到廊后面,往那园中看过去,不想果真看到那个一身红裙的身影。
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那丫头面上的神色,唯见霞光万丈,将那红色的身影映照得如火一般,脑子里不由就浮现出她那又充满活力,漂亮如宝石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