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婉璐几欲要哭出来了,忙握紧了千瑶的手,有些急切地摇了摇。她不傻,她从自己母亲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若真将那两人抬出去的话,金氏绝对不会再管他们,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两人的命准是保不住。
千瑶其实很赞成金氏的决定,虽多少有些不忍,但是这种不顾姑娘名声,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等下作之事的丫鬟,确实留不得。若不是事关重大,她刚刚都想直接将那两人丢出去!只是眼下看着任婉璐这般无助哀求的眼神,一时有些心软,想了想便道:“太太还是先缓一缓,让人去通知他们家里人过来领人吧,如今出了这事,估计是瞒不过去了。而且瞧着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命,他们虽然可恨,但如果太太在这当口将人赶出府,到时若是死在外头了,怕是会有人将这事记在太太头上,而且对三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少不得会背上个见死不救之名。总归刚刚也着人去请大夫了,又让人去取了药,太太何不好人做到底,就让大夫给他们瞧瞧,有了大夫的话,到时他们能不能挺得过去,就不关府里的事,也与三姑娘无关了。”
金氏似有些意外千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定定地看了千瑶一会,又看了看任婉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拉住千瑶的那只手。而千瑶神色亦很自然,没有一丝拘谨,就似两人之前一直就这么亲密一般。然而她却知道,她的这个小女儿,就是对自己,也从不曾这么亲密,从小到大,任婉璐只对一个人表现出这般依赖过……
作为一个母亲,任婉璐和任正昊,一直是她心里的痛,但是天生如此,她也没办法。亲朋好友间,不是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还有丈夫心里,也不是没有不满,她都知道,却都只能装聋作哑,把苦往自个心里咽。她不仅是个母亲,同时还是任府的当家主母,任荀每年的俸禄,连这府里三个月的开支都抵不上。这个家,起码有一半,是由她撑起来的,其中不易,只有她心里清楚。幸好,除了任婉璐和任正昊外,她还有一个安慰,而且眼下就要出嫁了,宋家那边也都在紧着准备,一切都那么好。
金氏陷入沉默,任婉璐紧张地看着千瑶,千瑶只得拍了拍她的手,轻轻安慰两句。很奇怪,对于这个妹妹,她虽总是看不惯这般胆小怕事的样,但每次任婉璐来向她求助,她无一不是满口答应,并且是难得的是极为耐心、尽力支援。似乎是因为自身的强大,所以在她看来,保护弱小的妹妹,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沉默延续不了多久,就被外头的杂乱声给打破了。
“太太,大夫找过来了,还有蒋公子的药也送过来了,就在院外候着呢。”红绸的话传了进来,任婉璐一听,忙一脸急切地看向金氏,哀求地喊了一声:“娘——”
“你领着大夫过去看看,再吩咐人通知他们的家人过来领人!”金氏叹了口气,朝旁边的婆子道了一句,然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出的事情太多了,全都不是好事。而且她还隐隐觉得,其中事情没那么简单,似乎是有人蓄意为之!若真不是她多想的话,那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
好容易安抚好任婉璐,千瑶从院里出来后,就发现外头不少人在探头探脑,甚至还有个丫鬟上前找她打听里头出了什么事,眼下怎么样了。被她冷着脸骂了几句,瞧着她似逮着谁就朝谁开火的架势,旁边的人才没跟着粘上来。千瑶也知道这些下人就是这样,总归这事是闹得大了,瞒也瞒不住,只得瞪了她们几眼,然后才无奈地就往静月轩走去。
却不想,才走到半道上,忽然有人从旁边拉了她一把,她诧异转头,瞧清对方后,不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