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天前的上午,当他将徐家营一帮少年们疯似的诸般行为当笑话讲给少当家高天驰听后,高天驰当时笑得乐得差点失态,但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惊得他差点当场趴在地上。
“咱们高家寨近几年来放在万安几个店铺里的钱也不少了吧?最近要扩充寨丁,购买火药和一应物事,看看该收拢一下,盘盘帐了。”
“少寨主要盘账!”这是郑德财最怕的几件事之一。不为别的,从老寨主病重、少寨主当家开始,他这个被提拔起来的心腹就掌控了高家寨暗地里投到万安县的几个铺面的钱财运转,委托自家的堂弟郑德源出面,借那些店铺出售买卖将山寨控制的各种货物变现,得来银钱采购需要的物资,或者放出去流转获利。在这期间,郑德财没少了上下其手捞好处,最近一年多来胆子越来越大,而自己那位堂弟仗着天高皇帝远没人管束,不但贪污,而且还挪用公款,现在都不知道窟窿有多大了。
所以高天驰一提这件事,他立刻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忙找人给堂弟送了各信,要他无论如何尽快赶来山寨共谋对策,否则一旦被少寨主现,他不敢保证这位有些喜怒无常的少寨主究竟会怎么收拾他。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找借口躲着高天驰,生怕被他催促交代,所以当赵方明来找他说那些事的时候,他一点心思都没有,并且原本对这个死板不同变化的家伙就没好感,能听他的才怪!
打走那多事的家伙之后,郑德财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没过多久,他的堂弟挺着肚子从外面进来,摘下斗笠顺手拿起他的毛巾在刮得癯青的脑门上擦了几把,又顺了顺两根小辫子,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坐,开腔就抱怨道:“我说二哥!你这着急上火的把我叫来,到底是为了啥?我那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办呢!你看着下雨天的……。”
郑德财“哐啷”一下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道:“老三!你先别急着抱怨,我且问你,咱们公中账上的钱,你到底挪用了多少?!”
一提到这个,堂弟郑德源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大自然,躲开他紧盯的目光嘟囔道:“二哥问这个干嘛?那上边儿有多少钱,你心里不都有数的嘛?”
“我有个屁的数!”郑德财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妙,顿时焦躁起来,提高了调门喊了一声,随即又低声说,“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说,你到底从上面弄了多少出去?最近几天能拢回来的能有多少?一定给我照实了说,你知不知道,少寨主要盘账啦!”
一听这个,堂弟郑德源的面色也不由得大变,原本蛮不在乎的神情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两只小眼咕噜噜不停乱转,下意识的干咽了几口唾沫,强自镇定的道:“盘就盘吧!反正这么多年的帐搅合在一起,那也不是三天五日能弄明白的,只要咱们把他弄得四平八稳,就凭寨子里一群老粗,能查出什么结果来……?”
没等他说完,郑德财“啪”一记小巴掌抽在他脑门上,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叱道:“你昏头了!你以为咱们是什么人,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还是贪生怕死的地主老财?咱们是山贼,急眼了那是要杀人的!你以为少寨主会给你讲理去?只要他高兴,带着人马去县城去砍了你都成!”
堂弟郑德源这才回过味来,登时急出一脑门子的冷汗,两撇老鼠胡子哆里哆嗦小半天,声音颤抖的说:“二……二哥!兄弟跟你说实话吧!公中的钱让我放了印子钱出去了,这一时半会也收不齐……你看能不能多拖点时间?”
“你给我说个准数,到底挪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郑德源吭吭哧哧的说:“两千两买了地,三千五百两放了印子钱,账上……还有七百两。”
“……你可害死我了!”郑德财差点晕过去!高家寨控制周围产业二十年,铁器、煤炭、石灰、油茶、稻米、枣酒和木器等等货物年年获利不少,因此才能养活山寨里的一百多号职业寨丁和其余三百多工人、仆从,老寨主好着的时候控制的严格,没人能上下其手,也只有这几年轮到他管了才能有这个口子,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堂弟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这几乎将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都弄出去了,这可怎么交代啊!
郑德源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半天,深吸一口气为自己装了壮胆,咬着牙小声道:“二哥!依我说,你也别干这个大管事了!有这么多钱产,足够咱们兄弟两家人好好过一辈子!再说,看如今这朝廷的意思是坐稳了龙庭,你们这山寨早晚得完,不如干脆走人得了……。”
“我呸!我倒是想走,可走得了吗?一家老小都在这,那少寨主精明不下于其父,能容得咱们兄弟卷了钱跑掉才是怪事!到时候只怕人没走出寨子,脑袋先砍下来了!别说没用的,趁早想个办法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郑德财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郑德源皱着八字眉一阵沉吟,片刻之后忽然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道,“诶,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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