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贺低头腼腆一笑:“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许大人于奴才有再造之恩,姑姑更是对奴才不薄,奴才只恐自己不能为姑姑和大人分忧一二。”
夏青就哎呀一声:“那你就别在奴才来,奴才去的。”
夏青交代完事情,才扶着乔欢的手往回走,她的脸色并不好,这阵子因为公仪菱的事情,疏忽了东宫,没成想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夏青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
她出主意让顾惟允把小景宁和他兄长放在一起,若是景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太子和皇后生了嫌隙,顾惟允再因为这个事出个什么意外,她九死难谢其罪。
许是夏青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连乔欢都能看得出来,她抬着头端详了一下夏青,满目都是担心:“姑姑,要不咱们还是请个太医罢。”
夏青出了一口气道:“我这是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医怎么会管用。”
乔欢抿了抿嘴唇,她脑袋里闪过很多猜测,也隐隐有感觉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还是放心不下。
“那姑姑可要先吃点东西?您下半晌还没用点什么东西呢。”
“我想吃点甜的。”
“奴婢等会就去拿。”
夏青叹气,得寸进尺的提要求。“你说司膳司还有带着酒味的点心吗?我记得纪菱很会做。”
“有的,姑姑,司膳司很多人都会做,奴婢听说司膳司新出了一道点心,楼司正亲自赐的名字叫帝女簪。”
夏青来了兴趣,颇有些好奇但又带着笃定的问道:“是不是加了菊花酒?”
乔欢也惊奇的看了夏青一眼道:“姑姑知道?”
夏青挑眉得意:“让你平日里不读话本俗记,这菊花可是被那些读书人称作帝女花呢,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这帝女簪一定是长条状的,嗯,应该还被炸过,金灿灿的那种。”
乔欢:…这还能吃出门道来,也是她没想到的…
但是现在肯定要先顺着夏青,于是道:“是,司膳司一位掌故做的,江米泡在菊花酒里一天一夜,取出时已经格外柔碎,就那样碾细,加入一些甜果碎;面团一早混着羊奶杏仁发好,面团裹着砂砾一般的江米粒再放入油锅,奶香果香酒香面香齐聚,姑姑想来会喜欢。”
夏青悠悠一叹:“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了,为什么都没给我分一点。”
乔欢突然觉得自己完全不用安慰夏青,她声线平稳地道:“奴婢只是看了司膳司的点心册子,并没有亲自吃过。”
夏青不道德的高兴了一下下:“算你够意思,就吃这个罢,多那点,我觉着也好吃。”
“你别偷吃,咱俩要一起吃。”
乔欢:……其实她没有那么喜欢吃,也没有那么喜欢吃甜食。
夏青知道乔欢也担心自己,和她顺着各种话题胡侃,倒也不觉得难受,从内侍监到未央宫其实不短,但是夏青感觉好像刚说了一会话就到了。
她想了想道:“先去见见皇后娘娘罢,东宫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还无动于衷,那些人只会更嚣张,欺软怕硬,骨子里的恶性可不是那么好改的。”
乔欢有些迟疑的问道:“此事真的要告诉娘娘吗?娘娘……怀着孕……”
夏青闭了闭眼睛,她心里也乱的很,刚刚因为聊天而散发的情绪好像又都要向她涌过来,只靠许济自然也能解决事情,可是没有景宁受了气,自己和顾惟允都不出头的道理,那是不是将来是个有心的都可以上去欺负欺负景宁?
可是真的要告诉顾惟允吗?顾惟允现在还怀着身孕,三个多月,还是不太稳定的时候,万一出个什么差错该怎么办?
但不告诉顾惟允,一旦东宫动起来,顾惟允还能不知道吗?那时候再听到会不会对她和孩子更不好。
夏青心里杂乱,心病叫嚣着,可是依然克制着,人有时候说强大是真的很强大,你本以为你再也接受不了的事情,其实远非你的底线,但有时候也真的很脆弱,就像顾惟允肚子里的小宝宝一样。
“乔欢,你先去司膳司罢,再晚些也不好叫她们再开火。”
乔欢看了一眼夏青,觉得除了脸色苍白难看些倒也还好,于是躬身应诺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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