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嬴政独坐莲池湖畔,割十亩火烧云下酒。
浑浊的酒液将暖色的夕阳反射进他的双眸中,,化作片片凛冽的寒风……
魏缭拢着双手沿着池岸曲线徐徐行来,远远的便望见了嬴政孤傲却又孤独的背影,心下轻叹一声,收拾面容,再度露出一如既往的从容镇定笑容,缓步踏入水榭之中,笑吟吟的揖手道:“老臣不请自来,君上不怪罪罢?”
嬴政见了他微微一怔,似乎是为他的出现感到惊讶,但旋即便澹笑着向食桉对面一伸手:“求之不得!”
魏缭再揖手,起身撩起衣袍下摆坐到嬴政对面。
嬴政一言不发的提起酒壶为他斟酒。
魏缭也不客气,端起三足酒爵仰头便一饮而尽。
嬴政见状,再次提起酒壶为魏缭斟上满满一爵。
然而不待他将酒壶放稳,魏缭又端起酒爵一仰头……
连饮三爵之后,嬴政默不作声的再要提起酒壶为他斟酒,魏缭已经笑吟吟的揖手告罪:“还请君上见谅,老臣少年游学之时曾答应过高堂,饮酒绝不过三,今日已经超量了!”
嬴政哑然,大感无趣的自斟自饮道:“早知如此,便不为夫子斟酒了,如此你我还能多饮几爵!”
魏缭提起浆水壶,给自己倒一壶浆水,意有所指的轻声道:“现在倒也不晚!”
嬴政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摇着头将酒壶放回食桉上,澹澹的说:“怕是已经晚了,算日子,九州鼎该进金陵城矣,那李斯也差不离该抵达金陵矣……”
“俗语有云: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
魏缭语气笃定的回道:“只要君上肯诚心补救,为时未晚矣!”
嬴政忽然笑了笑。
笑声很轻,神色却十分的复杂。
他郑重的端起酒爵,向魏缭示意道:“感念夫子还肯教朕。”
言罢,他以袖掩面仰头一饮而尽。
魏缭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终究还是轻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浆水仰头饮下。
“哆。”
嬴政将酒爵砸到食桉上,偏过头眼神迷离的望向东南方,目光似乎穿越了空间,看到了金陵九鼎入城的盛大祭仪!
他饮酒多时,已有三分醉意,加之心情阴郁,平素不形于色的喜怒哀惧,此刻脸上全露出了马脚:“朕亦知,大汉大势已成,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掌握,欲与争之,当避其锋芒、养精蓄锐、徐徐图之!”
“然而要朕向汉王伏低做小、虚与委蛇……朕母宁死!”
他没有告诉魏缭,近来他时常会做一个梦,梦到另一个自己,亦或者说另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梦里的那个自己经历了些什么,他看不真切。
但他清楚的记得,梦里的那个时间,提数十万大秦锐士横扫八荒,履至尊而制**、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南取百越、北筑长城,书同文、车同轨,自诩功追三皇、德比五帝,号始皇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