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怕汉军攻营吗?
自然是不怕的。
他们怕的是,汉军不入营!
张良很不愿再听信韩信之策,但想明白个中关节之后,他却又不得不承认,韩信之策的确言之有理。
无论汉王这次玩儿的是哪一出,只要他们闭门不出,汉王想胜,就只有攻营这一条路可走!
虽然据寨而守,也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这也好过稀里湖涂的一头扎进汉王给他们挖的陷阱里。
“既生良、何生胜啊!”
张良眺望着营寨之外,面色铁青的长叹道。
韩信立在一旁,面色同样十分的复杂,有羡慕、嫉妒,也有无力与畏惧……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汉王的准备。
可真正面对的汉王时候,他才发现,面对那个男人,做再多的准备都不够。
一面未漏,只凭一个名字,甚至连这个名字都还仅仅只是猜测,便将他们十数万大军吓得只能躲在营寨里当缩头乌龟!
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恨不能取而代之啊!
……
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迅速浇灭了黄巾大营中刚刚掀起的火势。
前功尽弃的灌婴,只能无奈收兵,回归虎贲军本阵,惭愧的向李信汇报道:“末将无能,请上将军责罚!”
李信从正在飞速散去的雨云上收回目光,伸手将灌婴扶起,和煦的笑道:“此非战之罪,乃是那张良、韩信打定了主意要鳖精,谁去都一样!”
他的兵法造诣较之陈胜、韩信,虽稍有不足,但当下敌我双方几乎都已是明了牌在打,他岂能不知张良、韩信在打什么主意?
恐怕,这二人已经猜到大王已至巨鹿了罢?
真是难缠的对手啊!
灌婴的面色这才稍微看了一些,他看了看前方尽被大雨淋湿的袍泽弟兄们,迟疑了片刻道:“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如若不然,末将再带着弟兄们去冲杀一合?”
李信调侃道:“你龙骧军可都是骑兵,如何冲杀?”
灌婴毫不犹豫的回道:“回上将军,我龙骧师上马是骑兵,下了马就是步卒,这冲锋陷阵的看家功夫,我龙骧师的弟兄们可还没丢!”
李信“哈哈”一笑:“算了吧,就算要冲杀,也轮不到你龙骧师上,你们可是大王的心头肉,磕了伤了,某家可不好向大王交代!”
灌婴心下一急,失声道:“上将军,战前您可说好了此战由龙骧师为大军前锋的,军令如山倒,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李信摆了摆手:“用不着争,某家谁也不会派,大王的来信上说得清清楚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若无战机也无须着急,大王会给我等创造战机……咋的,你还想与大王抢主攻任务?”
灌婴面色一僵,连忙讪笑道:“末将就是吃雷的胆子,也不敢与大王抢主攻任务啊,就末将这点微末本事,还是大王教的呢……”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西南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就如同剩下滚雷般,一听就知,至少是数万兵马才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儿来。
李信闻声一笑,提起身畔大枪徐徐起身道:“这不,战机就来了么?”
灌婴听言,眼珠子一转,心下虽还未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他三杆子准没错的心态,麻利的一抱拳道:“末将谨遵上将军将令!”
说完,转身牵着马就跑,就上马都没顾得上,唯恐李信强行将他喊回去。
李信愣了足足有三四息,才啼笑皆非的失声道:“好小子,不敢和大王抢主攻,就抢某家的先锋是吧……传某将令,三军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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