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将自己捧上神坛,可现在才回头,已经有些太迟了。
更何况,现阶段这层金身对他、对红衣军、对陈郡集团,都是有益而无害,他没有主动去才刺破这层金身的必要。
只要这层金身还在,哪怕无论往后局势怎么变化,无论往后环境会有多么恶劣,无论前路有多么的艰难……红衣军将士们的心头,都会有一股底气存在。
这股底气会支撑着他们,去打赢一些他们原本不能打赢的战役、去渡过一些他们原本无法渡过的难关。
陈胜都不知道是该希望李信他们能将“章·割须弃袍·邯”抓回来。
还是该希望李信他们能放“章·运输大队长·邯”一马,好让章大队长下次再光临……
至于粮草的数目,看似很多,但实则比陈胜预料中的还要少一些。
正常情况下,大军出征外在,视补给线长短,携带两到三月的粮秣。
章邯军十五万兵马,外加相比他的兵马数量只多不少的民夫数量,少说也有三十万人!
三十万人,哪怕是本土作战补给线短,只配给两月粮秣,章邯营中也该有六十万石往上的粮草储备。
而眼下,只得四十万石……
看来,今岁朝廷三路大军围剿太平道战略,已经差不多耗干大周朝廷的粮秣储备了。
不然怎么会连章邯军这种守卫京畿门户的紧要大军的随军粮秣,都下狠手克扣?
约莫一炷香后,陈胜才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很好,范公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范增再揖手,恭恭敬敬的说道:“全赖君上教导之恩。”
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陈胜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当初范增来投时,那副“我可是大才,你娃走大运”的骄傲名士风范,不由的轻笑道:“说事就说事,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别好的不学,学人拍马屁!我不吃那一套!”
范增陪着笑,心悦诚服的回道:“君上何出此言?下臣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绝无半分虚言!”
他是真不会拍马屁。
怎奈他不会陈胜会,他会的陈胜比他更会,除了玄门之术外,他在陈胜面前实在是找不到半分可以端起谋主架子的优势!
偏偏,连他所习玄门之术都得借用陈胜的人皇气,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他也只能躺平,做一个莫得感情的马屁精!
“好了,闲话后叙!”
陈胜叩击案几的食指一顿,正色道:“速速命人,清点所有降卒与民夫,体有残疾者、年过四旬者,每人发放粮秣二十斤、铜钱五十,令其还家!”
范增讶异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不太对啊,与他一贯但凡是男丁便来者不拒的作风不相符啊!
他想询问,但面对威势日渐隆重的陈胜,他却已不敢再逾越谋臣的本分。
为人谋者,只问君主要什么,不问君主为什么!
就在他将要开口应下之时,碰巧率部追击章邯军残部的李信与陈刀等人回归大营,联袂入帅帐面见陈胜。
“末将拜见上将军!”
二人抱拳见礼。
陈胜挥手免礼。
待到二人见礼完毕后,陈守才施施然的走进帅帐中,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吭的站在帐下。
陈胜目光扫过三人,开口的第一句话便问道:“抓到章邯了吗?”
陈守与陈刀的目光齐齐望向李信。
李信羞赧的抱拳道:“回上将军,末将一路追击贼将章邯进入一片山林,迷了路,叫那贼将走脱……请上将军责罚!”
陈胜“啧”了一声,心下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喜悦,挥手遥遥扶起李信:“不妨事,这次抓不到,下次再抓便是了,正好,我另有一重任,要交给李将军!”
李信毫不犹豫的道:“请上将军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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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母亲生日,晚上在外边吃饭,耽搁了,就只有这一章了……休息一天,明天继续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