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两名亲兵“嘿嘿”憨笑的笑着回应了一声,然后才七手八脚的将这名黝黑汉子身上铁锁解开。
陈胜转身回到帐上,一手托着下巴,高声喊道:“弄点热食过来。”
“唯!”
帐外的亲兵回应道。
铁锁取下,黝黑汉子活动着手脚,感激涕零的再度双膝跪地,重重的叩首道:“小人卑贱之役,岂敢得大人礼遇!”
陈胜遥遥伸手虚扶,黝黑汉子便觉得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道,强行将他扶起:“有话站着说便是,我营中不兴这个。”
黝黑汉子一听,眼泪都快下来了,捏掌一揖到底,屁股撅得老高:“敢不从命。”
说话间,已有亲兵端着一叠蒸饼、一碗热汤进帐来。
陈胜抬手:“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说。”
黝黑汉子急声道:“大人,军情紧急……”
陈胜笑着打断了他:“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黝黑汉子只得揖手道谢,然后接过托盘,一手蒸饼一手热汤,就这往肚里送。
起先几口,他还勉强保持着礼仪。
但几口热食下肚,他就忍不住越吃越快,双眼都胀成金鱼眼了,还在拼命的往嘴里塞……
陈胜托着下巴,静静的等他吃完。
待到黝黑汉子将盖在脸上的大碗取下来,恋恋不舍的交还给等候在一旁的亲卫后。
陈胜才轻笑道:“听你方才所言,你与你家主上也姓陈?那我们可是本家儿啊!”
黝黑汉子连忙揖手回话:“启禀郡守大人,吾主世居东海郡东阳县,不敢高攀大人之姓。”
陈胜:“攀不攀都是本家,一刀刻不出两个陈字儿嘛!”
黝黑汉子:“吾主若知大人不嫌他家小门低,定会喜不自胜、与有荣焉。”
“好口才……”
陈胜笑吟吟的说道:“观你言行,便可知你家主上定然是有德行的人,对了,你家主上居屠睢军何职?领兵几何?凭何投我?”
黝黑汉子:“回大人,吾主迫于屠贼淫威,无奈从贼,而今位居天……屠贼军裨将,领兵八千,皆乃吾东海郡弟兵,唯吾主马首之瞻。”
“屠贼草菅人命、残暴不仁、前倨后恭,吾主早有心投效大人,奈何屠贼防范得紧,实无投效之机,直至昨晚入夜前,屠贼下令三军整备,五更攻城,吾主忧心如焚,苦思冥想半宿,才想出将小人送出贼营的办法。”
“小人来时,吾主将贼营布防图交于小人,命小人献于大人……请两位大兄将小人所携布防图呈与大人。”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立在他身侧的两名帅帐亲卫说的。
陈胜听言,给二人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
二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中一人抱拳,转身快步出帐去。
陈胜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沉吟了片刻,轻笑道:“我如何相信你家主上是真心投我,而非诈降?”
黝黑汉子:“回大人,明日屠贼攻城之时,后军三万将作阻拦大人天军之用,吾主所部便在其中,吾主嘱托小人转呈大人,明日交战之时,他将会想方设法将后军撕开一道口子,大人可趁此机会,领军直抵中军……”
“呵……”
没等他说完,陈胜便轻笑着打断了他,“单凭你此言,我便可认定尔等是欲诈降引我入阵,多余的话便不再言说了,你即刻回转屠贼大营,将我的话带给你家主上:他若诚心投靠,明日攻城之战,我军抵达之时,他部便作为我军前锋,率先攻打屠贼中军,他一动,我军必然紧随其后,一举击破贼军、抓拿屠贼!”
“若是不肯,那投效之说我便权当未曾听过,明日之战,大家各凭本事,各安天命!”
说完,他便轻轻的挥手,示意掌中亲兵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