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手渣飒把着那挺重机关枪向豁口里来了两个横扫,守军阵地被打得木屑横飞,尘土飞扬。 阵地附近的守军,粘着死碰着伤,抵敌不住。东墙垛那边一连士兵刘玉固和孔繁荣瞅一个空,扔过去两颗手榴弹,手榴弹落地后咣咣的爆炸了。渣飒正打得兴起,浑然不知手榴弹扔到,被炸得血肉模糊,抛起老高,又落了地。他的装弹手和抬枪手也都负了伤。城里士兵抓紧时机,又各自趋前向外射击,不知是谁把一块石头当手榴弹扔出去了。小野孜太郎被那块石头砸在太阳穴上,昏昏欲倒。
鬼子又有机枪手田中在后面的掩护下,爬上去拽着重机关枪狠命的狂扫,里面的守军士兵被打得血肉横飞,伤亡太大了。8营长马书长一身土一身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苗团长说道:“苗团长,我看不行了,城墙被炸开,我们已失去屏障;现在鬼子又从哪弄来一挺重机关枪,他们的火力我们无法抵挡。这样吧,我们8连在这冒死挡住,兄弟们都准备好大刀了,到死一人至少也得砍死三个鬼子。就这样,我们拼了,你们主力快走,可千万要保住233团,想法找到韩处长。他的打法和思路,才能带起部队,也才打得过小鬼子……”
他说不下去了,言语哽咽。苗团长说道:“你往下说,我不会怪罪你。”他忽然仰起头,笑笑说道:“我们8营这些人,是回不了南方了。日后,团长果能回到老家,给我们立个碑吧,最好把我们的名字都刻上去。晚生下辈如果想起有我们这个人,也好前去凭吊。不然,和鬼子拼死一回,谁都不知道……”他说完,戛然而止,回头意绝,泪飞四溅;迈步要走,接去拼杀。苗团长心情也很不是滋味,谢团副上前说道:“马营长,你的要求,我们尽量做到。请弟兄们相信,热河人民不会忘记我们的……”谢团副也说不下去了。
其实,谁给谁立碑,还不一定。长城抗战的烽烟刚刚燃起,血染河山谁都有可能。连发头上裹着绷带,撸胳膊挽袖子地跑过来,说道:“军爷,国大东家说,东烧锅有几个牛皮酒罐,都是陈十年以上的醇醪,抬过来,放在这那巷口得了;鬼子开枪一打就会着火,说不定大火会阻住鬼子进城……”苗团长听着,半天说道:“酒罐,打着了,阻挡鬼子?不太好使。要是把酒罐放在这,鬼子进来后,闻到香味,会不会喝,把他们醉倒?”谢团副说道:“酒里有毒就好了,药死他们……”连发一听,此计看来不成,太可惜……
他正无计可施,腰间的猪毛绳子掉了出来。他从木缝看到墙外几个鬼子,用机关枪起劲得往里扫,很是着急。他挽起猪毛绳把一端抛了出去,两手一使劲,那挺重机关枪,竟被拽了进来。他又一使劲,机关枪落进了2连的阵地。士兵被他逗得直笑,各连都一跃而起,向外射击,打得鬼子直后退。二连士兵马壮武在别人的帮助下调转那挺机关枪朝外就打,可惜只有五颗子弹,一下就射出去了。外面鬼子虽然被打得后退,却欣赏连发的办法,用日语呜哩哇啦地说话,大约是叫好。苗团长只好趁此带领主力向西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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