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的闯禁行标志虽然跟道路交通标志国标规定的禁行标志并不完全一致,但该标志的颜色、形状和规格与现行的国家标准并不冲突。”
郭天启瞄了一眼准备好的稿子:“含义明确、清晰醒目,比现有的国家标准更人性化,更容易识别。
多年来,我市的驾驶员都明确知悉并且遵守,所以该标志属于有效的禁行标志,依据该标志做出的行政处罚当然有效。”
听起来有点道理?但好像不多。
审判席上的法官们拿起手边的工具书,不停的在翻些什么。
其实在行政庭,尤其是基层法院的行政庭,虽然名义上行政案件归他们管,但一年到头总共也没几个行政案件,所以行政庭的法官们平常也大都做的是民事案件。
再加上每个能送到法院来的行政案件都是千奇百怪,法官们在碰到行政案件的时候,也只能是对案件涉及到的规定紧急加个班,现学现卖。
任真和郭天启现在各执一词,他们脑袋里多少有点浆糊,得赶紧找到相关的规定帮他们理清一下。
“刚才被告提到我市驾驶员都明确知悉并且遵守?那我们先假设被告这个假设是正确的。”
任真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有点古怪。
假设他这个假设是正确的?
伱完全可以直接说他这话是扯淡,你还挺大度啊?
“那我想请问被告一个问题,当B市以外的驾驶员来到本市,他不认识这个禁行标志,那该怎么办呢?”
好问题。
法官们看向郭天启。
那能怎么办?他不认识就交学费呗!
苗一雄心里下意识就出现了答案,但他知道这话绝不能在这里说出来,继续老老实实的听郭天启发挥。
“如果有外地车牌来到本市,我们在路上执勤的同事看到之后,会对其进行拦截和简单指导,帮助其选择正确的道路。”
郭天启貌似挺有自信:“闯限行的标志只是针对部分运货大车,这类车辆本就不多,而且极为显眼,我们内部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和规定,在看到大车的时候,会给他们说清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
常嘉航撇撇嘴,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宋审判长把散乱在前面的头发往耳后顺了顺,看了眼旁边的同事,另外两名法官的表情,表明他们跟宋雅君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郭天启这个说法听起来很美好很理想,但现实中真的是这样操作的吗?
对大车再不怎么了解,他们也知道郭天启这段话的可信度不高。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们交通队看到杜安良的车,为什么不拦下来给他解释一下?就因为他的车牌是本地的吗?”
郭天启刚松口气,觉得自己的回答好像还挺合理的,就被任真甩出来个新问题。
他脑子迅速反应了一下,本来想说是的没错,但任真似乎没打算等他回答,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答案为是,那么根据车牌区别对待,我觉得你们的工作方式是有问题的。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一辆车是本地车牌,但司机是外地的呢?他就要吃这个哑巴亏吗?
如果答案为不是,那你们为什么不拦下杜安良的车,按照你所说的,内部完整的流程和规定,让他知道知道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
一次两次或许是没有拦到,可杜安良这是一百多次啊,你们连一次都拦不到吗?
还是说,被告口中所谓的流程和规定根本就不存在呢?
能不能请被告解释一下,你们真的会给每一辆大车司机都说清道明吗?”
被任真预判到了答案,郭天启有点庆幸,幸好刚才没急着回答。
但任真越往后说,他背心的汗就越多。
他当然知道什么解释流程根本不存在,可是现在的情况跟预想中不太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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