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说着,又把那封信递给了秦婉。
秦婉有些犹豫的看着徐三,问道:“我打开看?”
“对啊,我又不认识几个字,还是你来看吧,没事!”徐三把信塞到秦婉手里。
秦婉接过信,信封上只写了西华侯府四个字,并没有写其他内容,于是秦婉拆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一看,果然是石闵派人送来的。
“信上怎么说?”徐三急切的问道。
秦婉一边看一边说:“公子来信说,他出雁门关追击匈奴人和羌族人,有所斩获,抢回了部分被胡人掳走的牛羊马匹,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徐三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信上是这么说的!”秦婉又仔细看了一遍,点头回答。
“那就好!”徐三听到石闵安然无事,心中自然松了口气,尽管多日来他如平常一样忙于府中的事情,但是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念着石闵的安危,如今大军凯旋,石闵安然无恙,他岂能不安心?
“太好了!徐三叔,咱们快去大营给将军报信吧!”秦婉激动的说道。
徐三挥挥手,说道:“不用,既然公子派人回来报信,不会不通知将军,想必将军已经收到消息了!”
“对哦,您不说我都忘了!”秦婉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嫂子,赶紧去准备东西,等公子回来吃!”徐三对正在忙活的顾妈妈说道。
“你急啥?公子指不定哪天才到家呢,东西备好了万一坏了怎么办?”顾妈妈转过头说道。
“最多五六天也该到了,提前先备着!”
“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去吧,真是不会做饭还瞎折腾,今天把饭食准备好,等公子回来都馊了,到时候给你吃?”顾妈妈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徐三有些尴尬。
“什么这个那个的,去去去,别碍手碍脚,打盆热水过来!”顾妈妈说着,把一个木盆扔给了徐三。
“我来吧!”秦婉抱起木盆,便跑了出去。
宁王府大概是邺城最平静的地方,平日里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白丁,很少有人登门。
“曹孟德横槊赋诗,谓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想来也是可笑!”石鉴抽出一把剑,对高尚之说道。
“笑从何来?”高尚之捋捋胡子,笑着问道。
石鉴拔剑起舞,身法矫健,忽然一招犀牛望月,停了下来,说道:“想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谋划半辈子,却给司马家做了嫁衣。”
说完,又是几个凌厉的剑花。高尚之轻轻鼓掌,说道:“孟德雄才大略,只可惜……”
“只可惜他的儿子们太无能!”石鉴一边舞剑,一边打断了高尚之的话:“酒多误事,纵色伤身,曹孟德两样都占了!”
“不如清茶一盏,延年益寿!”高尚之提起碳炉上的水壶,往茶碗里添茶,然后把茶碗推到了自己对面的空位上。
石鉴缓缓收剑,然后走到石凳旁坐下,看了看碗里的茶,笑着说道:“春茶即将上了,这陈茶已经不是昨日之味。”
“殿下此话似乎是有所指啊。”
“大人觉得所指何事?”石鉴笑了笑,坐了下来。
“赵国有了后起之秀,庆王的边防军权怕是要不保了。”
“新茶再好,陈茶仍旧有很多人喝,大人认为是何原因?”石鉴泯了一口茶,问道。
“新茶价高,陈茶嘛……弃之又有些可惜。”
“好一个弃之可惜,这才是重点!”石鉴拍了拍桌子。
“殿下的意思是,庆王的兵权可能不会动?”
“不是不会动,只是这云中李城一带,不会再是他一个人的一亩三分地了。”
“老臣不是太明白殿下的意思。”
“飞鸽传书你看了吧?”
“看了,西华侯的儿子已经班师了,庆王也已经把羌族的木都押解回来。”
“云中的惨剧,让老东西痛不欲生,你觉得单凭老九抓了几个俘虏,就能弥补云中的损失?”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此次的与匈奴和羌族的冲突,首功应该记给西华侯家的那小子。”
“如此一来,只要燕王府抓住机会做文章,老九在西北的地位,怕是要动一动了。”
“殿下为何觉得陛下不会革了他的兵权?”
石鉴笑了笑,问道:“大人难不成还以为老东西还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明是非?到时候老九来个苦肉计,那老王八蛋肯定又被忽悠过去,最多就是节制老九在西北的部分兵权。”
“恕老臣直言,殿下打算何时实施您的计划?庆王和燕王的争夺已经开始了,殿下似乎一点都不急。”
“大人莫急,热茶得一口一口慢慢品,喝快了,就烫着自己了。”石鉴说着,给高尚之也沏了一碗茶。
高尚之接过茶碗,并没有喝,又问道:“您打算先除掉谁?”
“若大人是本王,您会先动谁?”石鉴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