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托里说:“我在梦中见到了神启。”
朗基努斯:“你那是中邪了!没有神启那种东西!”
安纳托里冷笑道:“难道你刺死基督之前所见的并非神启?”
“那可能是恶魔的蛊惑。”
安纳托里大声说:“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相信你就是那个杀死基督的异教徒,相信你所说的‘上帝已原谅了你。’更相信你的教义,从而皈依了基督教,现在你反过来告诉我你可能弄错了?一开始你所受的是恶魔的邪念?”
朗基努斯怒道:“你就当是我临死前的忏悔好了。”
安纳托里森然道:“你不会死,只要你喝了血就不会死!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固执?”
朗基努斯说:“如果我死了,我会以凡人之躯重生,彻底摆脱血族的诅咒。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几百年的修炼就是为了这个。”
安纳托里哈哈大笑,说:“真是异想天开,就像白天鹅生下的是癞蛤蟆的卵,就像给处子之躯剖腹产却产下了恶魔之子,就像那天我肢解的那头白色麋鹿,就像那艘栽满死人的海盗船的船长却是个纯洁的天使!你简直疯了,朗基努斯!”
朗基努斯悲哀地望着他的徒弟,意识到安纳托里正变得歇斯底里,变得冥顽不灵。也许从小时候起,他已显露出了如今的征兆,可那时还不明显。
还不够明显吗?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把疑似血族的人一个个杀死。他现在所做的正是和以前一样的事,只不过更有效率,更加胆大。
他嫉恶如仇,近乎疯癫。
安纳托里说:“你要出门转转?”
朗基努斯说:“我要去看看圣枪,我的命没多久了。”
安纳托里说:“那只是一根难看的鱼骨头。”
朗基努斯大声说:“你继承了天地元一的力量,可以使用圣枪,直至找到我的转世,将圣枪再传授给他。动用圣枪吧,那会让你更加强大。”
安纳托里摇头叹息道:“哦,老朗基努斯,我可怜的老朗基努斯。我一直厌恶教堂的那些伪君子,你难道不是吗?”
朗基努斯:“可有些伪君子会一辈子做好事,那也不算伪君子了,对不对?”
朗基努斯要前往康斯坦丁堡的大教堂,安纳托里无意与朗基努斯同行,他早就认为那些神父、教士与修女并非善类,羞于与他们为伍。而朗基努斯老来糊涂,竟与那些官僚称兄道弟?拜托,他可是亲手弑神的家伙。
安纳托里信奉主,可并不依附于任何组织,他的信念也无需任何仪式。他认为自己相信,那就足够了。
他在自己的手腕划出一道伤痕,任由血滴落在地,大约走了一百米后,他的伤口愈合,他跪在地上,观察血液留下的痕迹,以此迎接神启。他通过这种种痛苦折磨自己,使自己更为坚定,也更为强大。在外人眼中,这英俊的流浪汉极不正常,不是个疯子,也是个宗教狂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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