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亚她们一脸困惑,我知道他们想问我怎么做到的,但我没空解释。
我说:“随我来!”
我释放出阴影,将他们全都卷入,径直朝下方的墨慈实验室行进。疯网为我指引方向,瘟疫医生替我补充受损的意志,但这途中依旧艰难,强烈的以太让我如地鼠在硬土中挖洞。
我们出现在植物园区,金波丽喊道:“啊,这里...这里不是...墨慈实验室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曼达罗戈问:“对,对,这里可以躲藏,太阳王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可以操纵食尸鬼保护我们。”
我摇头道:“他能察觉到我们在哪儿,太阳王有这样的能力,而且食尸鬼挡不住,太阳王可以化作血水,食尸鬼碰不到他分毫,即使他不能吸收这些食尸鬼,食尸鬼也会被他轻易杀死。”
唯一的办法,正如疯网议员们所说,是那个疯狂至极、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主意。
我们全速飞奔,食尸鬼见到了我,纷纷让路,冉娜十分惊讶,可经历过太多起伏的她显得很镇定,或许她已经没力气一惊一乍了。
抵达那个法阵时,法阵中央,吴策正坐在那里,他双目紧闭,但当我们临近时,他看了我们一眼,眼中已没有任何感情。
为什么?我们离开不过几天,他为什么成了这幅模样?是因为他给了我他的血?
绿面纱说:“他知道我们会来。”
瘟疫医生:“他的灵魂已经极度脆弱,他已濒临消亡了。”
瘟疫修女:“那岂不是正好?也许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命运,真是疯了。
他说自己拥有墨慈的灵魂,你们就这样相信了?
即使你们相信,可现在他已如此衰弱,又如何能让他再一次拯救我们?
我不受控制般走入法阵之中,将三块骸骨放在吴策身上。
瘟疫医生:“将血滴在他的身上。”
我不知所措,问:“滴多少?”
瘟疫医生说:“不要害怕,会没事的。”
可...我并未收集齐六块骸骨,是不是不太足够?
绿面纱告诉我:吞噬老人是吞噬疯魂的,海怪是创造扭曲现象的,安纳托里引发载体的潜能,但现在用不着他们的力量。
动手吧。
我感到整个设施隆隆作响,巨大的能源汇聚到法阵中的某一点,蓄势待发着。
我割破了手腕,血染红了吴策的脸,他的皮肤宛如水蛭,血瞬间干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我听见远方食尸鬼的呼喊声,血水哗哗哗地淌过,撞击着墙壁,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般,让我背脊发寒,让我的灵魂似要飞出体外。
没有歌唱,没有呐喊,没有邀请,没有欢笑,但无形的压力渗透入我的神经。
他们找到我们了。
金波丽捂住耳朵叫道:“受不了啦,我脑袋都快要吵炸啦!”
然后,我感受到了他。
他被困在死亡的绝境中,他的灵魂被凶杀的诅咒封印,该隐再一次杀死了他,他却回到了这法阵,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这一次,他见到兄长动手时的泪水,他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与生命的可贵。
在死亡之后,他的恨意释然了。
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感激将他唤醒的我们,他感激将灵魂归还给他的吴策,他为自己的狂躁与残忍而后悔,他也记起了这数万年的颠沛流离中更多美好的事。
我低声呼唤:亚伯。
他抬头看我:赛特。
吴策的血混合着我的血,混合着圣子之血。末卡维的骸骨为祭品,议员们唱起了神秘的歌谣,与法阵产生了共鸣。
无比强烈的能源造成了过载,顷刻间令整个设施陷入了一片黑暗,随后,备用照明系统启动。
里昂已经到了,他的血肉遮天铺地,让我们仿佛落入了巨兽的腹中,他异常愤怒,体内聚集着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的力量。
吴策并未消失,他化作了亚克·墨慈,这最初的死者屹立在我们之间。
亚伯又一次降临在这世界上。
然而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