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了刺激,现在打扮得很奇特,他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粉,这让他整张脸像是受了重伤后被整个包起,只留出一双戴着大型美瞳的双眼,一个涂得血红的嘴唇,他把头发染成了深红色,从脸颊两旁如瀑布般披落。
叶格丽冷冷问道:“小王子,你有何看法?”
巴提克斯说:“你不能信任这个人,他太难驯服了。”他声音阴柔,腔调很怪,仿佛随时会抑制不住地大笑,不过这也不怪他,谁遭遇了那种事都会心智失常的。
叶格丽问:“那我能信任你?你和檀香都是皇帝派来的耳目。”
巴提克斯说:“我只是个可怜人,因为朗基努斯对我做的事,我沦为了宫廷中的笑柄。”说罢他发出连续的低哼,像是在憋笑。
我闻言大怒——因为我根本没对他做什么,难道他失忆了?然后把坊间流传的谣言当做了事实?
叶格丽说:“海尔辛确实厉害无比,然而,他离开我就没法活,他的契约与真名在我这儿。所以,他最不可能背叛的就是我。我就像母亲哺育婴儿那样,让他从我的汝房中汲取营养。”
这比喻简直让我快吐了。
巴提克斯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看到你们君臣和睦,我和父皇都能安心,那么,请容我先行告退....”
叶格丽忽然问:“你身上...血的气味...你杀了很多人。”
巴提克斯背着身子,整个人仿佛在黑烟中般阴郁诡异,他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沦为了笑柄,只是那些嘲笑我的人都失踪了,这很奇怪,对不对?”
叶格丽微笑道:“很公平,但别忘了,你在我眼前宛如蚂蚁,我随时都能杀了你。”
巴提克斯答道:“我又何曾得罪过您?尊敬的女皇?”说完,他沉入了地下。
叶格丽自言自语:“海尔辛,海尔辛,快点把人头带给我吧,就像孩子替母亲精心准备母亲节的礼物那样。”她露出骇人的笑容,站起身,走下了楼梯。
朗利·海尔辛从藏身处现身,他叹了口气,这才真正地离开了。
....
我刚睡醒,还有些糊里糊涂的。我总觉得预见了非常不好的事,可疯网就是这样,它只让我有不好的预感,却让我把详细的情报忘得一干二净。
算了吧。
我身上罩着一张毯子,应该是拉米亚给我披上的,我再一次望向窗外,见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我吓了一跳,认为整个号泣的两千多人,除了那些小孩以及要照看小孩的,都来观看这次火刑,像是看一场节目似的。
我不能让姆斯特大喊大叫,给他上些麻药会不会好些?我当初制定法律的时候怎么会想到火刑的?直接砍头会不会好得多?
拉米亚推开门,她说:“你醒了?晚餐要吃什么?”
我搂住她说:“吃烤肉。”
拉米亚嗔道:“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我心情跌落谷底,我说:“你看紧卡拉与马丁,不许让他们看。”
拉米亚点了点头,她说:“你不必为难,这是必要的。”
她又说:“我们所在的时代很残酷,必须让他们——所有人明白这残酷,明白这一切来之不易,任何胆敢破坏我们奋斗成果的人,都将会成为时代火焰的灰烬。”
我吻了吻她的嘴唇,说:“你们到号泣避难所去,不要上来。”
拉米亚愕然道:“为什么?”
我说:“我只是很不安,我觉得有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而且无论如何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