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儿子钻牛角尖,自己折磨自己的时候!
尤其是......儿子所面临的困难,在他这个当父亲的人面前根本不算什么的时候!
我!去!你!妈!的!成长!
是啊,白堂镜的强大和他八岁起的癫狂、歇斯底里分不开。
甚至可以说是力量的最初。
但他绝不接受,为了让继承人更加强大就在白堂正的身上施加和他当时同样的感受!
“父亲”的身份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绝对不是!
如果需要白堂正,或者白堂愁,依靠这种程度的哀伤而变得强大。
那他白堂镜,就连他们两个小子的份一起,变得更强!
没有“极限”的存在余地!他不承认“极限”这回事!
他现在很强,非常强,而他能比现在更强!强一百倍!一千倍!
这两个小子,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就足够了!
不容置疑的拥抱之下,还什么都没说,白堂正僵硬蜷缩的身体在被搂进白堂镜怀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松弛下来。
明明和父亲上一次的拥抱还并不遥远,但是白堂正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
这是他的亲人、他的教导者,塑造他灵魂的人,他的......父亲。
慢慢的,白堂正幼小的胳膊反搂住白堂镜的脖子,头歪在他的肩膀上。
就像一个普通的十岁小孩。
“为什么啊,爸爸?”
孩子的眼泪在流。
“罗丹死了啊!他的婆婆也死了啊!那么痛苦、那么哀伤,却要装作那么开心。”
“还有多少人会经历这种痛苦啊?他们根本没犯什么错不是吗?为什么他们的生活会那么艰难,那么痛苦啊?”
白堂镜没有回答,只是手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白堂正的后背。
直到孩子的抽泣渐渐停止,呼吸恢复平缓。
蓝紫色的双眼也在看着那抱在一起的罗丹和婆婆。
“世界很残酷,世界很黑暗,人类就是这样,已经持续几万年了,互相伤害,互相杀戮......”
“我似乎该这么告诉你,小正。”
抱着白堂镜的小手不可自制地收紧,白堂正现在很紧张。
“但我拒绝。”
白堂正猛地抬起头,看着蓝紫色的爸爸。
“那些东西,那些话语,对我来说都是垃圾!狗屎!”
白堂镜斩钉截铁的说道。
“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超级英雄电影吗?你看完后对我说,‘这电影太蠢了,主角拥有超强的力量却只是专注在街头的一场抢劫或者偷窃,然后说那就是正义’......你说的很对,小正。”
“这也说明我把你教的很好。你在那时就明白,这世界不是没有‘权力’和‘力量’之实感的真空。拥有力量和权力的人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对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能够推动星球的超人去街上阻止一场抢劫?下一秒星球级氪石防御系统的开发提案就会被摆在联合国的铅制密室!”
白堂镜认真地看着白堂正的小脸。
“世界,是能够被影响的,小正!”
“它从来就不是‘本该如此’、‘一直如此’!它一直都是被塑造成这样的,而足够强大的力量也就能够理所当然的影响它!乃至驾驭它!”
“而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白堂镜直视着白堂正的双眼。
“你是想让我去改变世界,还是想要亲手改变世界?”
“如果你选择亲手改变世界,那么你......够强吗?”
......
白堂正离开了废墟,他继续承受着那份哀伤,但却只是放在心底。
不再有疑问,也不再有彷徨。
在白堂镜和山姆的眼中,此时这个脏兮兮的小鬼,比他之前的十年都更加光华四射。
“你......你对阿正说的话......”
山姆蠕动着嘴唇,犹豫的看着能量体状态的白堂镜。
改变世界,说得轻松而随意。但背后的内涵呢?
非洲这片悲哀的大地已经承受了无可计数的痛苦。
但现在它是所有强者之中野心家的流放地。
是世界的垃圾桶。
放任白堂正去做一些事,就代表着......向整个世界,所有具有野心的巨兽强者和势力宣战!
连最后一个“垃圾桶”都不留的赶尽杀绝!
这样做,真的好吗?
“山姆。”
白堂镜的声音像是看穿了山姆的思想一样,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我塑造了小正的性格和灵魂。”
“我教导他,要正直,要善良,要做对的事,要心怀希望,要给予信任......然后这个世界把我所塑造的小正刺伤了。”
夜晚的贫民窟偶尔会刮过一阵冷风,就和此时白堂镜的声音一样冷的风。
“现实是高尚者和勇敢者少得可怜,现实是人们为了利益和享受会做出来比野兽还要可怕的事,现实是人们畏威而不怀德,并且记吃不记打!”
“这种现实当然会刺伤小正,当然。”
“我有些后悔,把小正塑造成这样一个心智健康的人。但同时,我又为他的正直和善良而自豪。”
山姆听着白堂镜的轻声细语,但他却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反而只觉得,整个非洲的天都要塌了。
“莪的儿子想要为正确的事去战斗、去拼搏啊,山姆。”
蓝紫色的能量形体渐渐消散,直到最后,白堂镜的双眼都不曾有丝毫动摇。
“那我又怎么可能......拒绝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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