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姣倒是密切关注他们俩的互动，见状心声也变了。

【他们说话也太客气了，或许那些传言不是假的，瑞安并不喜欢她，她好像也不怎么在意他。】

【……要不是她运气好，继承了S级血统，爵位也轮不到她，毕竟苏瑶只是前任公爵的远房侄女吧。】

【他们是因为基因匹配结果在一起的，但听说契合度只有60%，虽然对于S级来说已经算是很高了，毕竟S级数量太少……】

契合度的数值，象征后代血统的稳定性。

而且，数值越高，精神体越是能够互相抚慰，降低出现异常状态的概率，甚至能缓和已经暴动的精神体。

王储和公爵因此有了婚约，却没有多少感情，更没什么亲密接触。

【苏瑶为什么总是在看我？她不会误会了吧？我可没想现在就抢她的未婚夫，而且她过段时间就要死了。】

苏瑶：“……”

既然阮姣给她找了个借口，她干脆光明正大地盯着阮姣。

那些字幕偶尔会变得浅淡模糊。

但如果仔细观瞧，让精神更专注集中，它们就会重新变得清晰。

苏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看得更起劲了。

【其实她也是无辜的，我要不要警告她？】

【她肯定会以为我疯了，毕竟我根本不知道她怎么死的，只记得新闻里说是意外身亡……】

【如果当时多打听一下她的事就好了……要是我有恩于她，以她的身份想帮我报仇也很容易。】

【算了……她死了……对我的计划更有利……】

“还有另一件事，公爵阁下。”

瑞安又喊了她一声，“你是这个宴会的主人，下次再遇到刚才那种情况，你无需顾忌。”

苏瑶还在看字幕，只是敷衍地点头，“嗯嗯。”

【苏瑶也没有觉醒，无法凝聚精神体，和刚刚那群人一样都是空有血统等级，发挥不了血脉的力量。】

【她配不上他。】

所谓的觉醒，就是身体显现一部分属于血脉的特征。

觉醒形态会大幅强化体质和战斗力。

当然很多人都是做不到的。

而且尝试觉醒也有风险，很容易被兽性支配，血统等级越高越有这样的风险。

苏瑶继承了前身的一部分记忆。

虽然又破碎又凌乱，像是一堆损坏的数据。

但在看到某些关键词时，相关的概念还是会涌出脑海。

瑞安压低了声音，“刚才那些人，他们出言嘲讽你，还侮辱你的客人，你不该就这样放任他们。”

苏瑶继续胡乱应答，“好的。”

阮姣的神情越来越奇怪。

【殿下在和她说话，她这是什么态度？而且她到底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瑞安皱起眉，“公爵阁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对。”

“……”

气氛越来越窒息。

心声字幕也乱套了。

【她太过分了！】

【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殿下……要是我一定不会……】

阮姣的情绪开始激动了，那些句子彻底变成了乱码。

苏瑶忽然觉得头晕。

像是剧烈消耗后的空虚、大脑的供血供氧忽然不足。

“……我在和你说话，阁下。”

王储的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如果你不希望我在这里……”

苏瑶看向男女主身后的长桌。

桌上的保温装置里盛着各类烤肉。

在氤氲的热气中，各种香味穿过装置壁障挥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苏瑶轻轻吸了口气。

她先是分辨出各种调味品和香料的味道，接着是肉脂和蛋白本身，烃类、酮类、醇类、含硫化合物等等。

它们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被解构出来源。

她开始分泌口水。

此时又有人走过来敬酒，他们正在和王储说话。

苏瑶越来越饿。

她看向阮姣的脖子。

在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下，温热的血液正汩汩流动，散发出一种颇具诱惑力的味道。

这个宴会厅里，不止一个人具有类似的气息。

然而阮姣是距离自己最近的。

苏瑶想到黏连的筋膜和碎裂的脆骨，想到肉丝纤维被牙齿切断的感觉。

还有自己曾经吃过的，细嫩鲜美的红烧兔肉，鲜香入味的麻辣兔丁，金黄酥脆的孜然烤兔腿——

“公爵阁下？”

周围的宾客们也都愣住了。

阮姣惊讶地侧过头。

苏瑶走到她面前，“冒昧问一下，你是什么血统？阮小姐？”

“公爵阁下！”瑞安的面色完全沉了下来，“你不能就这样——”

“兔。”

阮姣抬起头，眼中似乎也氤氲起水光，“垂耳兔，公爵阁下，如果你要知道的话。”

【接下来她一定会嘲讽我……】

【这样也好……让殿下看清……她的真面目……】

阮姣头上又出现了混乱的字幕。

她的心情七上八下，等待着来自公爵的羞辱，以及王储殿下的维护，还有随后可能发生的争吵。

下一秒，苏瑶却忽然凑了过来。

两人身高相近，苏瑶微微低着头，鼻尖几乎埋进阮姣的发丝里，还轻轻吸了口气，“你好香啊。”

阮姣甚至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

阮姣：“？？？”

阮姣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王储震惊的目光，那眼神活像是她把他绿了。

阮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