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伸出小胖手,勾着戚拙蕴的衣襟费力坐起来,嫩生生叫:“哥哥!”
小太子唇角微弯,每每听见孩子叫自己的时候,他总是露出属于孩子的稚气高兴。
小团子爬到他的腿上,肉乎乎的小短手握住了他的手,一边扭头,用明亮的让人想要亲一口的大眼睛,期待又急切的喊:“哥哥!”
他摇了摇他握着笔的手,用手指指着宣纸,急切的要冒出下一句词来。
戚拙蕴听忠洪说过,这样的稚儿,要引导他自己主动开口说话,多与他说,而后让他自己表达自己的意思才行。
禾禾聪慧,他已经听得懂他们平日言语大部分意思,只是缺个契机开口。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什么?要哥哥将笔给你?”
沈禾急得要开口说话了!
男主你平时怪聪明的,怎么忽然变笨了?
沈禾太无聊,刚刚忽然算起自己的打工时间,记起来自己抱男主大腿的事业,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经营了。
那可不能行。
周岁宴上开口第一句叫的人是太子哥哥。
那要学会写字,当然也是先写男主了!
但男主的名字难度太大了,还是写太子哥哥四个字比较简单。
还有两个字是一样的,嘻嘻,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不过,现在显然难在了第一关。
怎么样,才能让男主明白他的意思,教他写字?
孩子两只手都抱住了戚拙蕴的右手,小肚子抵着桌案边沿,费力按着他的手往下,示意他写字。
小嘴还一边用小奶音念叨:“哥哥,嗯嗯,哥哥!”
小太子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他露出疑惑的神情:“禾禾要做什么?这支笔不能给你玩,玩小毫罢。”
说着,将沈禾前两天玩的小毫笔塞给他。
孩子啪就将笔扔在一边了。
当然,也没多远,连桌案都没滚下去。
沈禾小脾气冒出来,胆子蹭蹭涨。
他扭过圆乎乎的小身子,顺着小太子的衣襟边往上爬,最后挂在了小太子衣襟边,小奶音很是愤怒的对着男主耳朵喊:“写!”
小太子一手拖着孩子的屁股墩,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我们禾禾真聪明,连‘写’字都会说了。”
小太子用他那还带着稚嫩的嗓音,说:“禾禾是想写‘哥哥’两个字吗?哥哥教给你。我们禾禾如此聪慧,想必再过上半年,便能语句流畅,哥哥届时教你读书写字,未来考个状元郎可好?”
沈禾:“?”
好像被算计了。
不确定,再看看。
方才还很是愤怒的小包子,睁着大眼睛,面对戚拙蕴,坐在他的腿上,仰头看他。
细细的小眉头,似乎是震惊的微微扬了起来。
戚拙蕴瞧着他玉雪娃娃似的小模样,捏了捏他小小的鼻头:“禾禾生得跟个小姑娘似的,等日后及冠,便可以做孤第一个状元郎,打马游街,必然是最俊俏的状元。”
沈禾后知后觉的听出来了。
这跟对着一岁小朋友说,宝宝,爸爸妈妈已经想好送你清华入学的时候,该穿什么衣服了,有什么区别!?
男主,你的聪明睿智应该用来对付你的敌人,搅弄朝堂,而不是用来鸡娃一个一岁出头的小宝宝!
这书谁爱读谁读,他不读,呜呜。
他只想混吃等死,二十年后就退休养老。
孩子迅速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小太子。
并且要从他怀里爬出去。
小太子伸出手,将他抱了回来,并将他的专属小毫笔塞进他胖乎乎的小短手里,握着他的手放在案前:“哥哥教你怎么写。”
沈禾:失去灵魂.jpg
他眼含热泪,被男主抱着,赶鸭子上架。
恨十几分钟前,不知足的自己。
哪儿有人上赶着打工的?
能躺下摆烂,为什么要急着打工?
小太子教的很认真,握着孩子胖胖的小手,一笔一划,慢慢写着。
小太子心性沉稳,遭逢大变,这一年更是冷沉了数倍。
他大部分时候寡言少语,抱着孩子的时候,口中却絮絮叨叨的:“禾禾日后需得好好练字,字如其人,又言道见字如见人,字中可窥探人的风骨,更可以用字来沉淀心性,以字表人。”
他说:“练字先练好小楷,再磨风骨,届时我会求来书法大家的字,让你好好临摹……”
孩子用小奶音应和:“啊啊!”
小胖手乖乖让人握着,完全没有挣扎。
小太子对此很是满意,口中继续念叨:“先让你从哥哥的字练起,没什么风骨可言,好临摹,快快长大,学会写字,届时哥哥为你重写一副千字文。”
沈禾:别念了,别念了师父。
再念他要掉眼泪了。
他才高考完一年,大学都没来得及去读,就要重头学起。
这谁遭得住啊。
小包子含泪,被一心督促孩子成为状元的监护人按头学字。
学龄一岁零五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