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牛二柱的足迹倒是踏遍大江南北,做过“京漂”,当然漂来漂去也就仅限于飘,无处扎根。几年游荡下来,跟着一个朋友到了康平找了一个做保安的工作,白天干保安,晚上摆地摊,可是这才刚刚干了没一个月,就被城管给抓走了。
这在一般人的眼里,也无非就是交个罚款了事,可是对于牛二柱子来说,不亚于天塌下来了。
地摊货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连干保安的八百块工资都垫进去了,他又哪来的钱交罚款?一个电话打回村里,几经周折老泥头才接上电话,一听要罚款五千,老泥头哆嗦地险些把电话都给扔了,五千块啊。
老泥头回到家就抽闷烟了,这五千块钱他真的没法子弄出来,家里满眼也就那些口粮和鸡圈里养的十来只鸡,还有准备明天赶集去卖的那一篮子鸡蛋。
“要不到老二家去借点?”老伴问道。
老泥头摇了摇头:“老二家也不容易,儿子做工摔断了腰,要花大把的钱,哪有钱借给我们?”
“那老三家呢,老三家应该有钱。”
“老三家的儿子刚娶了媳妇,花了不少钱。”
“去碰碰吧。”
老两口转悠了一圈,终于回了来,手里捏着借来的钱,都是些块票毛票,连张五十的都没有,在灯下数了一下,三百七十六块八毛,与五千差得实在太远了。
老伴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老泥头,隔壁梁嫂子家的孩子听说在康平当大官,不如我们去找她帮个忙。”
老泥头有些为难,他真的张不开那张嘴:“请人帮忙要送礼的,你看咱们家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梁月兰还没有睡下,年纪大了,睡得晚起得早,这是自然规律,回到洪山后,不怎么习惯住在县城,索性回到平桥老宅子来住,算算也有好几个月了,心里很有些想念孙子孙女们,陆渐红也经常打电话过来问寒问暖,要她也到康平去住,都被她拒绝了。看多了钢筋混凝土的建筑,还是家乡的一草一木要更舒服些。
这时,门被砰砰地敲响了。
这么晚了,是谁啊。梁月兰披了件衫子下了床,一开门,见是隔壁的老泥头夫妻俩,便笑着道:“这么一大晚上的过来,有事吗?”
老泥头平时跟梁月兰相处得很好,可是这时却是憋红了脸,将手里的篮子塞到梁月兰的手里,转头就走。
梁月兰呆了一下,道:“他泥头叔,这是干嘛啊。”
老泥头老伴一把拉住了老泥头,道:“梁嫂子,老泥头脸薄,我们是来求你说情的。”
说情?梁月兰被弄得一头雾水,将装着鸡蛋的篮子放到了桌子上,道:“你们进来慢慢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忙。”
当老泥头期期艾艾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出来了,梁月兰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这对于儿子来说确实就是一个招呼的事情,但是这也涉嫌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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