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爹说完了,你不用理他,但这个……”张氏指了指柜子上的斗篷,“你得和娘说说怎么回事吧?”
“正好赶上下雪,他就给我拿了件。”
“那你……”
“我看上他了。”文澜坦然道。
这句话来的猝不及防。
张氏愣了愣。
卫雅目露敬佩,对她投去一个“还是你牛”的眼神。
“娘知道了,那这事儿,你自己有打算吗?”
从前和林家的亲事收场虽然很难看,但张氏还是觉得女儿如今已经很有主意了,应该问问她的意思。
“不急,再看看。”文澜淡淡道。
就算是好看的东西,要拿到家里也得看看合不合适。
“是要看看……”
张氏心里有了数。
短暂的几次接触来看,慕容郎中为人不错,如今又住在他们附近,日后澜儿如果真嫁过去,有事也能及时找回家。
就是这人行医不定,不知道能在黎山这种地方住多久……
还有,家里现在太穷,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给女儿做添箱,怕会被人看轻了去。
还不止如此。
当时宿城门前。
她承诺过阿雅,文家一定会八抬大轿风光迎她进门,这话不是说说的,都要用银子来实现。
如今已不用上工,是时候想些法子赚钱了。
“对了,你那药是怎么回事?”打定主意,张氏突然想起这事来。
刚才在门口文澜含糊其辞,她便没细问。
“哦,他说我身体有些寒凉,叫我调理调理,一会儿我自己煎。”
张氏蹙眉摸了摸她的手心。
果然有些凉。
“别不当回事,听人家的好好吃药……”
“知道啦。”文澜答应的很痛快。
几人又说了些话,张氏回去琢磨生财之道,文遇暖和好了继续去下边组装他的东西。
外边雪还在下。
天地之间尽是茫茫白色。
屋里却很黑。
只有白布糊的小窗子透进一点可怜的光。
比光更多的,是挡都挡不住的冷意。
文遇前边点了两盏油灯。
借着光将桌底中轴拼完,他搓了搓手,奶呼呼的吐出一口气。
“上来趴会儿吧,以后时间多着呢,着急做什么?”文澜挪了挪,将自己原来窝着的地方让出来。
文遇毫不客气地缩进去。
此时天黑的快。
申时过半天色便开始转黑。
众人聚到王氏那屋吃了个饭,又散开。
一夜过去。
第二日卫雅拉着文澜起来习武。
一推门,没推开。
“怎么回事?”文澜凑过去看。
只见打开的一点门缝里,有将近一半都是白色的雪。
“怎么会这么多雪?”卫雅吃了一惊。
从前的虞都。
冬天落雪最厚的时候也才刚刚能没过脚。
这个厚度……
能高过一个小孩儿了吧。
两人合力,才将门推开。
放眼望去,满目都是白色。
只有露在外头的半截房屋有些灰。
文澜比了比高度。
雪面正好到她的腰。
“今天不练了吧。”她问卫雅。
“习武一事最忌中途停下。”卫雅严肃道。
好吧。
那练。
两人找出原来刨地的铲子,一点点往外刨雪。
刚干了一会儿。
中间那屋的门发出一声挣扎的响动。
响了两下,没开。
“娘,外头有雪堵住了,你等一会儿,我去清走。”文澜扬声道。
那边静了静。
半晌响起文德厚的声音。
“尽快,我今日还要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