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试探多久呢,远舟?”阜怀尧没有介意他的动作,只是低头望着他,“我说过,你若是骗了我,我就亲手杀了你……事到如今,你说我是舍得还是舍不得?”
“也许是远舟得寸进尺了,只不过,”阜远舟手里的力道微微一大,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收敛起来,沉声道:“能够死在你手里,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句话钟磬书也曾说过,只是钟磬书说这话的时候很绝望,他却是字字句句纠缠着剿杀理智的深情厚意,温绵缱绻。
一如既往的情深不寿,丝毫不因为岁月轮转时光悠悠而改变。
阜怀尧的呼吸滞了滞,双眸之中已经晕开腊月寒冰,“你不该句句话都惹我生气。”
“也许是因为你的失常影响了我,”阜远舟仰起头,“从见面开始,你就和以往有些不同,皇兄,为什么?”
他本以为是两个人太久没有见面才会让阜怀尧的情绪波动比素日里大上一些,但是这一觉清醒过后,阜怀尧的喜怒无常教他很是疑惑。
刚才他吻他,阜怀尧都没有生气,他本以为是阜怀尧想通了,但是此刻他的表现却显得很是淡漠,似乎刚才比肩而眠的亲密荡然无存……
“和以往有些不同么?”闻言,阜怀尧眼角的殷红泪痣顺着细微蹙眉的动作而动,像是挪移的一抹血色,“也许是因为从见到你开始,我就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阜远舟问,阜怀尧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你身上有‘血承’之毒,但是朝夕相处数月我都未曾见过你渴血,加之你之前也已经承认,蛊王在你身上,”阜怀尧双眸如天上寒星,微微寒凉,再也没有那种面对他时略显柔和的神色,声音也是清清冷冷,如同玉击玄冰,“蛊王百毒不侵,那么当日在地牢,崇临的毒酒为什么会对你有效?”
阜远舟整个人都僵住了。
“另外,”阜怀尧慢慢在骆驼身上加一根又一根的稻草,“了残红虽说霸道,但也算是百毒之一,远远及不上蛊王的毒性,你究竟有没有中毒,或者是……你被了残红的毒性影响了多久时间呢?”
……
夜深了。
玉衡并没有设置宵禁,所以街头还有不少人在摆摊抑或是走动,但是比之白天来自然是清冷上了许多。
离开沙肖天入住的别院,沙临志带着一声不吭的柳天晴朝阜远舟曾经交代过的落脚的地方走去。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晚还出现在这里……
其实沙临志本是想要和自己的父亲住在一起,顺便将自己新结交的好友柳天晴引见给父亲,却没想到他见到沙肖天之后,发觉后者似有武功大进的迹象,眉目之间却笼罩起一股阴柔之气,他担心沙肖天会不会因为急于保住盟主之位而练功走火入魔了,就下意识提了提这件事,他们父子关系生疏,所以婉言说了几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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