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侦若有所思地接下命令,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到那个颜容冷峻的君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望着手上廉价的手绳,微微失神。
他皱了一下眉头。
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真不是个好兆头。
……
阜远舟被影卫三请四请请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黄昏时刻了。
听到寿临的通报,阜怀尧冷着脸看向御书房门口出现的蓝衣男子。
阜远舟瞧见他脸色,便知他心情不好,走前去低低唤了一声:“皇兄……”
“知道回来了?”阜怀尧淡淡道,“朕还以为朕已经请不动宁王的大驾了。”
“怎么会?”阜远舟睁大了眼睛,赶忙解释:“演练场那边有很多东西需要善后,远舟只是脱不开身,并没有抗旨的意思!”
“脱不开身?”阜怀尧冷哼一声,“朕说的事情,你都当成耳边风了么?”
心道这句话真熟悉,似乎刚刚和谢步御说过类似的,阜远舟暗叹一句风水轮流转,“皇兄的话,远舟怎么会不听?不过远舟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在那边做一下指挥罢了,不怎么辛苦的。”
“太医的话你没听清楚么?这般休养,猴年马月才能把伤养好?”阜怀尧皱眉。
阜远舟已经走到他面前,俯低身子,仰头看着他,有些疑惑:“皇兄很希望远舟的身体快点好?”
阜怀尧身形微僵,不过没被对方看出端倪,旋即才淡淡道:“难道你不想好了不成?”
阜远舟微微笑开,抱住他的腰,用带着撒娇的语气说:“能被皇兄这么关心,远舟一辈子不好也没关系。”
“……乱说什么。”阜怀尧顿了一下,才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脑袋,“你是朕的三弟,朕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闻言,阜远舟眼神黯了黯,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来,道:“所以皇兄不会不要远舟?”对于阜远舟来说,关心的人就是要放在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阜怀尧看着他以为掩饰极好的眼神,手指微微蜷了蜷,最后还是避重就轻了,“什么要不要的,真是孩子气的话。”
“反正在皇兄眼里,我也只是个孩子不是么?”阜远舟这么说,语气有些不满,脸上倒是带着温柔的笑。
阜怀尧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心里的确常常用“孩子”来称呼自己的三弟,不禁揉了揉他的长发,“你倒是了解朕。”
“哪有,”阜远舟在他腰上蹭了蹭,“皇兄心海底针,很多事情远舟都猜不到啊~~~”比如,兄长究竟喜欢他几分,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有什么打算。
阜怀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不可闻地叹气,“无非是家国天下,没什么好猜的。”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占了几分位置?——阜远舟张了张口,很想问,也很想用什么调侃的话把话题接下去,不过发觉自己还是不够修炼到家,因为他始终发不出声音,只能沉默着抱紧了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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