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先生、邬先生这会儿正在对坐小酌,知道四爷相邀,干净利落地清空了杯中酒,就着门边铜盆里的清水擦了把脸,连件衣裳都没换就跟着苏培盛来到了书房。
不得不说,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想当初,戴先生来府里自荐的时候,那也是风度翩翩的谦谦公子,邬先生更是如孔明、刘伯温似的智珠在握,端是成竹在胸的高人形象,但是随着他们二人在四爷身边的时间越来越久,好似都有些不拘小节起来。
跟在戴先生和邬先生身后的苏培盛闻着二人身上的酒气,默默在心里腹诽着。
不过四爷倒不觉得这样又什么不好,反而笑着拍拍二人的肩膀,一副羡慕不已的模样,朗声调侃道:“两位先生,真是好自在,该是时候让人将两位先生的家眷接进府里来了,也省得爷瞧着你们,这肚子里的酒虫闹鬼了!”
“哈哈哈哈,四爷这话说得好,看来是在怪尊福晋管得太严了些,改天咱们师徒可得去正院给福晋说说了!”戴先生更显得随意些,立时反击道。
“子谦说得甚是。”邬先生更为老成持重一些,却也是笑着配合了一句。
四爷闻言,有些尴尬地摸摸颌下胡须,一甩袖子,招呼着二人进书房落座,不再闲言打趣,说起了他谋划许久的大事,同时也将他草拟好的奏疏,递给了二人传阅,沉声道:“二位先生,你们觉得爷这个主意如何?”
“甚好,甚好……”邬先生将数百字的奏疏大致浏览一遍,拍腿道。
“四爷果然是睿智大才,这样既避免了触碰禁海令这个敏感的谕旨禁令,又替开海运这事打开了口子。”相比起邬先生的回答,戴铎更为谦卑谄媚些,直接拍起了马屁,连连赞叹道。
“两位先生,也觉得此法可行?”四爷笑得很是开怀,朗声问道。
“正是。”临床摆着的官帽椅上坐着的邬先生和戴铎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有了两位幕僚谋臣的赞同,四爷更觉得底气十足。
正当他要吩咐苏培盛将这份已经写好的奏疏拿下去封皮的时候,邬先生说出了一番和尔芙之前所言相差不多的话,他也是不建议四爷将这种事拿到大朝会上去说。
从他这么长时间翻看邸报和皇上御笔朱批的奏疏来看,皇上是个有些固执的人。
邬先生倒不是觉得皇上的固执不好,也不是觉得皇上会固执己见,不接受四爷这份颇有建设性的奏疏,而是他觉得没有一位父亲能够坦然接受来自儿子的冒犯。
即便四爷这份奏疏用词都已经很是谨慎,但是事关圣上,容不得半点大意。
而此时,一直和他同声同气的戴铎,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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