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无比沮丧地往回走,桑成扑上来:“帅望,你去看看冬晨。”
韦帅望道:“他要死了吗?”
桑成愣一下:“那倒没有。”
帅望道:“那我现在没空看他。”
桑成呆了一会儿:“你……公主说他精神有问题,硬逼他喝药,把他关起来了,你,你……”
帅望目瞪口呆:“什么?!”
桑成急道:“你不管吗?不管他是真病了,还是,还是……你不管吗?”
帅望吐血地:“我老婆居然当真……”啊……我要疯了!我才需要喝碗药呢!
韦帅望怒吼:“姜芙瑶!你给我滚出来!”
一回身,芙瑶站在青云殿侧门那儿,冷冷地看着他:“你再说一次!”
韦帅望吓一跳,立刻咧开嘴:“滚出来,小的好给你请安……”
芙瑶走过来:“韦教主这么大声,是吓唬我啊,还是怕我听不到啊?”
帅望结结巴巴地:“我,我是……我是着急啊,这一堆烂事,我焦头烂额,就想见老婆一面,一睹芳容,秀色可餐,你那美丽的容颜,立刻就烧灭我心头所有烦恼,给我信心给我力量,让我鼓起勇气,直面惨淡的人生!”
桑成脸通红:我不认识这人……
芙瑶忍不住牵牵嘴角,想笑,又忍住:“少废话,我把你那白痴兄弟关起来了,你要想放他出来,也成。我叛国罪通缉他!”
韦帅望沮丧地:“老婆,人家现在是新任长老,你不能这样对待他啊。”
芙瑶想了想:“怎么不能呢,反正他是小小君子人儿,我是他姐姐,他也这样对我,我是他仇人,他也一样对我,我觉得他把我当姐姐比把我当敌人时杀伤力大多了。”
帅望忍不住想笑,嗯,我也是这感觉……呸,先不提这个。
帅望陪笑:“美女老婆,那个,你看,这事其实同叛国没关系的,小梅不是他调去攻城的,跟他没关系。”
芙瑶沉下脸来:“你呢?你差点被害死总同他有关系吧?”
帅望道:“这,我们兄弟打仗,是常事,我也经常差点害死他!”
芙瑶问:“什么时候?你哪次差点害死他?”
帅望道:“多了,第一次见面,我就差点害死他,然后……”然后小白脸陪我去墨泌……都是眼泪了。
帅望微微疲惫:“喂,你早晚要放他的,别让我着急了。他到底是你亲弟弟啊,再说,人家也没说啥错话……”
芙瑶道:“韦帅望,你记着这次教训,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至少可以离这些人远点!一举一动关系国家兴亡,你居然一边同兄弟吵架一边闹情绪地做事?你还敢说他没错,我看你病得也不清。”
帅望沮丧地:“是是是,我也病得不清。”
芙瑶向桑成道:“找人也给他看看病。”甩袖而去。
冬晨很自觉地喝安神汤了。
他很喜欢昏沉沉睡去的感觉。大约,只是睡眠能止住痛彻心扉的感觉。
无法思考。
清醒时,会不断回闪那场战争中的一切,草丛里,一身血的韦帅望,血淋淋的手,被活生生撕下来的手指,绝望的眼神:我不能活着落到他们手里。
红色的河水,那种浅红色,丝线一样在水里缠绕着,渐渐化去。
怒叱声:你就是个精神病!
韦帅望冰冷的眼睛:因为你,我还活着。
他没有活着,他没有。我宁愿他死了也不要他承受这一切,我宁愿他死了!
冬晨缩成一团无法呼吸,痛彻心扉,绝望,不得不大口喘息,然后觉得头晕。
他慢慢渴望喝下药之后,慢慢平静松驰的感觉,渴望可以沉沉睡去。
他想,我可能,真的病了。
我不想起床,不想清醒,我只想睡觉,一直睡下去。
我真的不正常了。
门开了,韦帅望进来,冬晨慢慢坐起来。
帅望愣了一会儿,太习惯冬晨整洁的样子,皱皱的一团衣服里,蓬头秽面,一身血污仍在的这个人,让他愣住。
冬晨慢慢闭上眼睛,象噩梦出现在面前。他埋下头,挡住脸。
帅望站了一会儿,笑:“我说你的话也有道理,我老婆也灌我一碗药,让我进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