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卒皆惊讶不已,随即又是一通山呼万岁。谭虎这才知道,营帐里的不是什么贼酋,而是大名鼎鼎的刘照!想到此处,不禁一阵后怕,胸前的伤也更加疼痛难忍,不得己又躺下,大口喘气。
娄宁在查视众多伤势严重的士卒后,径直走向这个身上斜缠数圈绷带的少年,
“小子,真有种啊!”
谭虎缓缓坐起身,不好意思地笑,
“你不怕死吗?”一老兵笑问。
谭虎依旧是那句话:“怕死不当好汉!”
“好啊!有血性。”老兵投来佩服的眼光。
娄宁瞧过谭虎身上的伤势,说道:“这些可都是军中男儿的荣誉啊!”继而坐在他身旁,轻拍他的肩膀:
“小子,给我记住了,想当将军的没有孬种!”
“是!”
他激昂一声应答,使他全身再度布满疼痛,哎哟一声倒下去,惹的众人一通哄笑。
次月,娄宁率大军凯旋京师,沿途百姓夹道欢迎,锣鼓漫天,万分热闹。自此,辽东全境皆归张清梦,实力大增。
却说娄宁将秋簌剑归还后,又将张清梦此前疑惑之事一一讲明,拜别之后,急忙忙跑回家中。
行至门口,他惊讶地发现昔日冷清的娄府此时却挤满宾客,张灯结彩,恭贺道喜。他在一众宾客的赞扬声中挤进屋内,却发现屋内送礼的人更多,几乎没了下脚的地方。
“让开!夫人呢?”
娄宁这一年来日思夜想的便是他的夫人,也顾不上礼节,推推搡搡,可算挤了进去,却见王骊手持乾坤日月刀,瞪着他大吼:“那有你这般待客之道?劈了你!”
众宾客哈哈大笑,笑声直冲房顶,娄宁也不好意思地鞠躬道歉。直至深夜,才算是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望着狼籍不堪的地面,娄宁一把瘫在椅子上,连连抱怨:“这可比行军打仗累多了。”
“废物一个!”王骊踢了他一脚:“你就不问一下孩子的事吗?”
“对!”娄宁忽地跳起来:“对呀对呀!四儿,孩子在哪儿?”
“早睡了。”
“想看……“娄宁可怜巴巴地恳求:
“熊样!”王骊扯上他便去到内屋。屋内一片漆黑,唯有窗边洒着些许月光。一个小婴儿哈呼哈呼地熟睡,娄宁顺着月光,异常珍视地盯着小婴儿,喃喃自语:“好乖的孩子,是个女孩吗?”
“瞎鬼,老娘给你生个儿子都没看出来!”
“真的?!”娄宁欣喜异常,此刻的他真想快话地大吼一声,王骊见此,便又强行把他拽出:“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别扰了儿子。”二人对坐饮茶,王骊瞧着茶花,淡淡一问:“瘦了啊?也不知爱惜自己。”
“军旅之中再所难免嘛。”
“蠢货!”
此时,家丁来报郑王派人抬了个大箱子过来,娄宁连忙将其叫进,只见两名龙云卫提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进,放在地上,轰的一声散开。
娄宁好奇地问:“大王这是何意啊?”
“大王的礼物。”龙云卫不冷不热简答一句,便迅速离开。
正当娄宁在猜想箱中有多少金银珠宝时,王骊一把将盖子掀起,失望地说:“这都是些什么啊?一堆谏书?”
娄宁心中一惊,忙将其中所有的谏书一一拆开细读,不禁感觉背背一凉:原来这些,皆是他统兵时百官诸将弹劾他的奏章,有些奏章细细一读,甚至连娄宁自己都觉的合理。
当他读到挚友关琅亦请求到前线督战时,吓的他一屁股坐在原地,他不敢想象,当时的郑王究竟忍受着多少压力,随便采纳其中任何一条,皆可以至他娄宁于死地。
他惶恐地朝王府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大王如此厚爱,宁敢不肝脑涂地,以报王恩?”
月亮悄悄掉下树梢,蛐蛐同样唱着那永无止息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