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被这句话呛住,气焰大减,王湛见此情景,立马故伎重施地说:“启禀陛下,臣夜观星象,北方将星……”
“前些时日阴云密布,天上何来星宿?”上官庆转过身大吼着打断他的话。
瞬间,王湛的心就像停止了跳动,慌着他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喘气。上官庆还不忘添上一句:“王大人,这段日子曾大人于夜间频繁来往,正好可以问一问嘛!”
曾仕禄尴尬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对对对……王大人,天上的确看不清星宿啊……”
这一下,怼的王湛直接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小皇帝慌忙命人送到太医院,众臣看着王湛老朽的身体被拖出去时,无一不对这名叫上官庆的年轻男人感到畏惧。
张清梦万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但表面上还是无比惋惜。这时,他看到挤在众臣后面的魏翰林。这个人与自己关系甚密,另一方面又是魏家的长公子,他很想借此机会,强迫其表明立场。
“魏执笔对于此次出兵作战,有何高见?”张清梦将话题的中心递向魏翰林。
魏翰林躬身行礼,声音甚至有些卑微:“小臣年幼,不敢妄议军机大事……”
鲁衢听了这话,便笑嘻嘻地对上官庆说到:“若在下没猜错的话,魏执笔可是年长于上官大夫几岁的。”
“上官大夫年轻才俊,智慧非常,岂是下官所能比拟……”魏翰林试图为其解围。
“既然是议事,每个人都能发表看法,魏执笔无需过谦。”张清梦继续试探。
魏翰林早清楚他的用意,对于他来说,不表明立场,才是最好的表明立场。他只是以自己不堪大用说事,张清梦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不再追问下去。
过了一会,鲁衢又将话锋刺向上官庆:“有些人认为:‘精兵良将瞬息可成’实则对各部一窍不通,整日只靠空谈而不切实际,好一派青年书生的血气方刚。”
上官庆不卑不亢:“昭德二年,兵部以整顿军备为由,向户部索要了一千万两白银。最后却只有区区二百万两用在了刀刃上,请问鲁尚书,剩下的八百万两白银难道不翼而飞了吗?昭德三年、四年、户部皆有拨款,全是因为兵部声称要训练新兵,以备战事。而现在呢?朝廷到了用兵部的时候,却一再推脱军备不整,敢问这些年朝廷投入的银子都去哪儿了?”
“还有这等事?”张清梦明知故问,对着户部尚书李彬问道:“上官大夫所言,可有其事?”
“确有其事……”李彬无比惭愧。
“军备不整是其一,现在已然入冬,如若执意出兵北方,战士难耐苦寒,后方运粮难上加难,这些事情,上官大人可知否?”
“并州魏华驱逐朝廷使者,自诩为土皇帝,若任由其发展下去,朝廷颜面何在?皇上颜面何在?”
“既如此,也应当明年出兵,绝不该此时出兵!”鲁衢气的彻底破防。
“明年出兵?”上官庆冷笑一声:“等到了明年,恐怕是连出兵的机会都没有了。鲁尚书,你究竟是收了他多少好处,才会这样一昧的为他们说话?你居心何在!?”
眼看局面控制不住,张清梦立马拍手打断二人的话,鲁衢见上官庆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更是气得面红耳赤。这场朝会,虽然郑王党把持了主动权,但依旧没有弄出结果来。
朝会过后,曾仕禄因害怕刑部的审查,便急忙忙备了许多礼物去拜访张清梦。此时的于济滔也在郑王府内,早早听说了此事,便对着张清梦说道:“大王,若此人前来投奔,必定是我等的好帮手。他为了活命,自然会供出许多内情,万不可怠慢啊!”
张清梦连连点头称是,便从其意好好招待了曾仕禄。谁料酒席中曾仕禄突然掩面而泣:“还望大王宽恕小臣一命,小臣也是一时冲动,不曾想就被上官大夫揪住不放,还在朝堂上这般羞辱……”
“上官庆的确做得过分,有机会本王自会让他向你道歉。”张清梦又是好一阵安抚,他才抽抽噎噎地咽了几口饭。
张清梦通过各种话术暗示,只要说出内幕,对他一概不咎。曾仕禄为了活命,便说出了户部尚书李彬、兵部尚书鲁衢仗着魏家撑腰,疯狂克扣朝廷所拨下来的银两……包括自己。根据多年来的账本,这三人贪的钱完全足以支撑战争所需,甚至还有存余。
“还望郑王饶恕小臣这一遭,小臣日后定当鞍前马后,为郑王殿下效劳……”
“先生此举,真乃天下苍生之福音啊!”张清梦轻拍他的肩头,他的目光与嘴角更加自信了,因为据龙云部所探,并州魏华对京城蠢蠢欲动,迟早有一天,对方会率先动手。
但目前摆在张清梦眼前的麻烦是——老将左文能否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