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园摆摆手笑道:“关将军此言差矣,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周成无道,祸国殃民,我郑公领天命讨贼,自当诚心归顺。而关将军却跟随张文波那样的无能之辈,继续为害一方,岂不有辱将军先祖武圣关公之名号?何不以礼来降,于国于民皆有利焉。”
谁料关琅大啐一口,一脸鄙夷地答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似你这般的鼠辈,为美化自己不战而降的可耻事迹而信口胡诌的话!忠臣宁死而不辱,似你这等鼠辈至死都不会懂!”
东方园自觉理亏,尴尬的脸上直冒虚汗,无法,直好拿起卧龙银枪邀战一骑,他觉得关琅断然不会应战,所以用这个方式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好胆量,关某自觉无趣,今日便生擒了你,一为周成大人报仇,一为助我鲲鹏关守军之威!”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关琅竟然同意单挑的要求,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开城迎战。
城墙上的一众幕僚吓坏了,他们断定关将军是失了智,违背了不出城迎战的意思,但其实,关琅比谁心里都清楚,若斩落敌将,将会重挫其军威,便可不战而胜。
鲲鹏关城门缓缓打开,一绿影身骑大宛马冲出城来,众人定睛一看,此人头顶青巾,衣着绿袍;身长七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颇有武圣关公之气概,这正是鲲鹏关太守——关琅。
关琅微开丹凤,左手抚髯,右手擎起青龙偃月刀:“哪个要与我一骑?”
东方园后悔不已,他自知在关琅面前毫无胜算,但狠话都放出去了不好收回,只好壮着胆子,架起卧龙银枪冲上前去。
“关某失礼了!”刹那间,大宛马飞沙走石,如同迅雷急电般冲向敌将,关琅双手握紧长柄,“唰啦!”一声削将下去,东方园慌忙一躲,可是削掉了半个头盔!
“喝!”东方园趁着空档突刺,关琅赶忙横刀架住,只听得“叮当!”一声,旋即向上一开,关琅瞄准时机,朝着东方园身体一侧硬挑,东方园支撑不住,翻身落马。
鲲鹏关守军士气高涨,他们擒获了东方园,更是对这远道而来的敌军立了个威,清梦军见状有些怯战,关琅还在阵前不断挑衅。
高鱼愈发愤怒,他架起黑骏马,举起盘竹三叉戟冲上阵前,猛烈地冲锋过来。关琅丝毫不慌,待二人距离不远时,大吼一声,青龙偃月刀迅猛地斩将过去,高鱼慌忙甩身一躲,吓得冷汗直流。要知道,如果自己没躲过,便会命丧当场,尸体分半!
“砰!”两般兵器碰撞在一起,摩擦出剧烈的火花,高鱼朝上挑,关琅便往下压,高鱼由左侧甩打而去,关琅便又是一轻截,二人丝毫不落下风。
如此攻防将近五百回合,二人心不焦气不喘,皆稳如泰山一般,天已近黑,晚霞照射在两般兵器上,擂鼓的人换了四五个,胜负依旧未知。
关琅牵住颤颤巍巍的大宛马,高喝道:“三脚猫!战马早已疲惫,你我各回营中换身行头及好马,再出来决一胜负可否?”
高鱼应道:“好!我等随即换马再战,可别怕了你高爷爷,回城之后不敢出来!”
“不敢出来的怕是你吧!”关琅大笑,回马跑进城门,高鱼也丝毫不敢懈怠,连忙回至军营换匹好马,穿上一身银甲再战。
此时,清梦疑惑地挠挠头发,问向报信的士卒:“你说关琅约我对话,可他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这是为何?”
士卒不敢应答,于济滔见状骑马过来,并对其解释道:“郑公,济滔以为关琅本意的确是要与您对话,哪成想您派出东方园将军,二人争吵过程中便一骑决战,便忘了与您对话这件事……”
“好啊,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清梦心情复杂地看着鲲鹏关。
不一会,两名虎将不约而同地冲出各自阵营,再次来到阵前对峙,但这一次,关琅却明显表现出疲惫之状。高鱼见状更加得意,不由分说便将盘竹三叉戟飞刺去,关琅笨拙地一躲,竟割掉了半截长髯!
这下高鱼有理由相信对方早已疲惫不堪,更加轻视起来,生猛地扎向关琅右肩,只听关琅“啊”的一声惨叫,便趴在马上,拖着刀朝城门奔去。
高鱼虽然未感觉到三叉戟刺在肉中的任何触觉,但骄狂的心使他按耐不住,大吼一声:“贼将休走!”便冲上前去追。
于济滔就在一旁观战,见此怪状突然眉关紧锁,再细细分析关琅二次出战的架势后,忽然感觉不对,慌忙大喊:“此乃关琅之拖刀计!高将军速速返回!”
急功近利的高鱼哪里听得进这些,乘着一匹快马即将追上,说时迟那时快,关琅瞬间用青龙偃月刀挑起一撮沙石,用尽浑身解数甩将过去。
只听“呼喳!”一声,高鱼眼睛一阵红肿疼痛,痛不欲生,眼睛更是被蒙上了黄沙,看不清前方的路,关琅再是轻轻一拨,高鱼跌落马下。
“关将军胜了!!”鲲鹏关守军山呼胜利,旋即生擒高鱼,紧缚解压至城中,只此一战,清梦便折了两名虎将,军队士气受到重挫,只好拔营后撤。
城中幕僚追上前来劝说关琅继续追击,关琅呵呵一笑:“自古有云:‘归师勿掩,穷寇莫追’,暂且放过他们一条生路!”随即手拄青龙堰月刀,微闭丹凤,抚髯而笑,这可真是:
虎躯可当百万军,虽远庙堂忠心存。
横刀立马英雄胆,龙伏虎卧强者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