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县司法局律师管理股。办公桌边坐着一头白发的张江南的父亲张春,坐在对面的是神情严肃的王明先股长。阿蛮一脸沮丧地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张江南案的卷宗。
“我们花了五百块钱,律师当初没有和我们说离不开。如果律师当初给我们说这个婚离不开,我们不可能交这个钱的。你知道村上人现在都说我们没本事,在外面没关系。有多看不起我们吗?我们的老脸都丢尽了!”张春十分生气地拍起了桌子。
“那李律师当初和你打下包票,说一定能离开的吗?”王股长十分温和的问道。
“他虽然没有这样说,但是我们从他的神情上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张春仍然显得比较激动。
“李律师,和委托人签过诉讼风险告知书了吗?”王股长抬头,把目光转向了李阿蛮。
“签了”阿蛮边说边把一份文件递到了王的手上。
王股长接过文件,把它轻轻地放到张春面前的桌子上。用目光示意张春看看文件再说。
“我那个笨儿子不认字,律师叫他签什么,他当然签什么。”张春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份材料。
“老张啊,我说大家都不容易,是不是?论年龄,我比你不小什么。你和李律师又是亲戚。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的这个判决并没有生效。先上诉再说吧。上诉期间的二审代理费就免除了吧。我们局里给你办个法律援助手续,还是由李律师援助你这个案子。你看怎么样?”
“那如果二审的结果我不满意的话,领导还要为我做主。”张春有些心不甘的说。
“那看看二审结果再说,走一步说一步话吧。”王明先站起来,做出要送客的架势。
阿蛮找到原一审法官孙兵,将张江南的上诉状递给了他。
“李律师,这个案子的上诉没有什么意义呀。能不能好好劝劝当事人,让他不要上诉了,过六个月再起诉。不就可以了吗?我们法院这边有个内部的判决惯例,就是第二次起诉一般都能够判离婚的。”孙兵向阿蛮投来一丝求助的目光。
“孙庭长,实在没有办法,委托人已经把我投诉到县司法局律管股了。”阿蛮一脸无奈的说。
“兄弟,我刚刚提个副庭长,就帮帮你老哥的忙吧。上诉率过高会影响我们法官的考核!”孙兵求助的神色更加浓重了起来。
“这样吧,孙庭长,我把张江南明天叫到你这儿来,你再亲自做做他工作吧,我实在做不通啊。”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阿蛮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那,好吧”孙兵也无可奈何地说道。
吃过午饭,阿蛮带着实习律师小张,分别骑着一辆自行车到张巧巧事发现场看一下。犯罪嫌疑人坚决否认杀人的事实,本案的疑点实在太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到现场看一下。
两人从县城骑了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到了林志所在村子的村西老山。正像照片上反映的那样,这里山势较为陡峭,属于马陵山的一个山峰。从东山角下向西只有一条窄窄的爬山小路。山顶上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松树和老槐树。整座山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头。尽管现在是白天,山上空无一人。阵阵阴风吹来,他们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恐怖。
两人推着自行车,沿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山顶,找到了照片上显示的这条山沟。这是一条长满了荒草的山沟。像人脸上的一条的疤痕,弯弯曲曲的盘绕在这座山上。村民们把这条沟称为走尸沟,林志所在的这个村叫桃园村,就在东山脚下。据桃园村的老百姓讲,这座山解放前盘踞着一股土匪。他们杀人如麻。这些土匪经常把尸体抛在这山沟里。后来这伙土匪就被解放军剿灭了。但有时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人还发现这山头上飘着些女鬼的尸体。不住的吐出红色的长长的舌头,有时还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所以老百姓称这条山沟叫走尸沟。即便是在解放后,沟里发现过不下三具的无名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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