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想打破,我与张槐序之间的平衡。因为他是除了安羽丘之外,我最信任的人。
“谭离歌。”他忽然又用那种几乎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我....... .”
“啊。你快看那儿,有,有星星。”
“你故意的吧........”他似是自问自答一般地点点头,“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都知道,却又假装不知道。”
我承认他戳中了我的心思,可我不知道,他想到和我想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件事情,所以,我对他说。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
他惨淡地笑了笑,看着我:“谭离歌,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可恶........你是不是本着,只要先道歉了,另外一方就不能嚣张地追究你的责任了的态度?”
他真的很容易看破一个人的心思。
所以,我默认了。
摩天轮到达的最高点,不是幸福的最高点,里头还有方才那冰冷的质问的余音,窗子上倒映着我逃避的态度。
他自嘲地叹了一口气。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你.......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一模都没有考完。”我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这个话题。
他煞有介事地看了我一眼,撇过头去。
“我妈死了,我下午去参加葬礼了。我没事,难过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张槐序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把我想问的所有问题全都囊括了。
我词穷,找不到话可接。
“怎么样?问完了吗?问完了就走吧。”
摩天轮的舱门已经打开了,他不等我回应就先一步走了出去,我踉踉跄跄地跟出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觉得,他这样一个聪明的人,肯定是知道了我明知故问,以为我是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张槐序,你听我说.......”
“我饿了,回去,帮我弄点吃的吧。”他稍微笑了一下,笑得很牵强。
“哦,好.......”
相处这么久,他这个喜怒无常的性格,我也大概习惯了。
回到家,张槐序一下子瘫软在了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非常疲惫的样子。
我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快陷进沙发里去了,感觉特别无力,就像是孤身陷入了泥潭的人,已经被判处了死刑,根本就放弃了反抗,而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陷下去,却只能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旁观者。
原本,我们觉得,只要一个人得到了安慰,就能学会释怀,但后来,我们才发现,安慰的话语其实是那样的淡薄无力,甚至比不上一个拥抱的分量。
炉子里的蛋花粥慢慢地散出香气,我才勉强从这被感染着的悲伤气氛缓过神来。
“张槐序,粥煮好了........”我的目光一直落在手上那碗舀得满满的粥上,直到转出厨房门,客厅的一角逐渐清晰,我才发现,沙发旁,已经站了一个曼妙的女子。
微微露背的连衣裙勾勒出背部完美的曲线,纤细的白色丝带从颈间绕过,挡住月牙链的心型扣,微褐色的长发半搭在肩上。
安羽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