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姑姑心知便是请了太医来也不是立刻就能到的,眼下还得看府医的本事才是。
她到底是德妃娘娘跟前儿的老人了,德妃娘娘生育六个孩子,俱是黎姑姑在跟前儿帮衬,要说经验可比一般的郎中都多,再加之府医也不是个吃素的,用尽浑身解数,总算是暂保住了塔拉格格的孩子。
这头儿府医处置完了,都要开了保胎的方子了,那头儿太医才来,又细细的给鑫月诊脉,说出来的话也同府医差不多,皆是这孩子月份儿太浅,若想保可不容易。
即便眼下瞧着是稳妥了,可没过了头三个月,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有些孩子弱的,只是做额娘的打了个喷嚏便小产了的,这孩子能不成保住还得看缘分,便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格格,老夫有些话不中听,可这会子您心里必是得有个数才是。”
待送走了太医,府医没着急走,叫人照着方子给格格煎药,他亲自看着格格用了药,情绪也稳妥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这孩子老夫同诸位大人皆是尽力保了的,只是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怀胎十月原就艰难,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您年纪不大,身子底子也算不得好,故而不是挨过了头三个月孩子便彻底坐稳了的。”
“要老夫说,您便放平了心,什么都不必想,有道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孩子能保得住固然好,若是保不住您也莫放在心上,待您身子稳妥了,孩子自然就回来了,不然您身子有亏,便是再有孕也是一样的结果。”
黎姑姑心中微叹,一听这个也是知道塔拉格格这一胎必定艰难了,她自来了十四爷府上,日日没少同塔拉格格交往,心里也真真是对塔拉格格感观不错,知道这是个心性极好的格格,是个惹人疼的。
这样好的孩子偏子嗣不顺,直惹得她心中也不落忍极了,轻着声儿同府医一道劝劝人去。
“是啊,格格年纪小,以后的日子还长呢,真真不在这一时的、、、、、、”
鑫月这会子还没缓过来劲儿,眼角还挂着泪珠,这会子肚子虽是不疼了,可她心里忐忑得厉害,越是听劝越是难挨,抱着黎姑姑哭了一场,这才勉强平复了情绪。
鑫月不是个性子软的,要说开得看也不至于,总归是含着几分心气儿在,甭管是为了孩子也好还是为她自个儿,这会子都是不许自己再害怕消沉下去了。
总归孩子眼下还好端端的在她肚子里呢,在一日她就得好好当一日额娘,不想睡也逼着自己睡,不想吃也逼着自己吃,如此养了四五日,鑫月面色这才见好,心里也平静了。
只是话比寻常少得多,便是伊格格来她也不大爱开口了。
伊格格还当是鑫月恼她拉着人出去这一遭,私下里还哭了几场,心中亦是自责,若她没提起去护国寺的事儿,也不至于叫鑫月受着一遭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