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
“、、、、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虑,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更可恶者,伊是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
“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允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书夜戒甚不宁。”
“且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靴。允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
“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谕,自日起着以废黜,归京前暂压不宣,归京后幽于宗人府,其妻妾子女暂居毓庆宫,而后再议。”
满帐内虽是乌压压跪的都是人,可这会子一个个都屏气静听,听康熙爷将太子爷的罪状一条条的罗列。
倒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康熙爷哪是这二年才开始对太子爷不满的,众人日日只瞧着康熙爷肆意训斥太子,还当是康熙爷年纪大了,好多疑,日日防备着呢。
如今听康熙爷一一说了,这才知并不只是猜忌那般简单的事儿,且就康熙爷说的南巡一事便是七八年前了。
暴戾秽乱、恣行乖戾、毫无友爱、潜谋大事、结成党羽,克母不孝、、、、、一个个词儿放在太子爷身上,直一棒子将人置于死地,怕是再无复起之日了。
四爷虽是一直盼着太子爷倒了,可如今眼睁睁的真瞧着太子爷被废黜,心里竟没有设想中的快意。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皇阿玛已然认定太子爷不孝不仁不敬不忠,便是什么词儿都能给太子爷下定义了。
且就暴戾秽乱一词就有些名不副实,他先前和太子爷还是亲近的,这词儿怕是用在太子爷手下的属人还算合适,可如今再深究这个已然没有了任何用处。
随着康熙爷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太子爷便不是太子爷了,只是胤礽罢了,怕是前头还得加上罪人二字。
四爷跪在地上,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身边儿的直郡王和八爷,瞧见人微微勾起的嘴角,难以自抑的兴奋,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太子爷倒的着实不是时候,怕是以后要大乱了。
拟好圣旨,康熙爷再三过目,这才算是了结了心头一桩大事,猛得放松些个,竟有些头晕眼花,几近晕厥。
康熙爷强撑着精神,忙叫人帐中的大臣各自回去,犹豫了半晌,只留了四爷侍疾,叫三爷等人明日再来替老四。
废太子已经被人关押起来了,直郡王等人心中虽有不甘,觉得这时候且得留下来在皇阿玛面前表现些个,可到底不敢忤逆皇阿玛的意思,只得不情不愿的回去。
这会子帐内便只有四爷、太医和魏珠几位伺候的人在。
皇阿玛还有一道药汤子未用,这会子四爷既是侍疾,便很自然的将魏珠手中的药碗接了过去,亲自试药,直等着不烫了,便一勺一勺的细细喂了皇阿玛,没有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