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秋风肃杀、凶机弥漫、仿佛天地间的元气、五形、阴阳、八卦,全部颠倒反复。
自打玄都司成立以来,无门户之间,招收的修道之士,僧、道、异派、旁门,所修行的法门百般千样,所以各种各样的光彩显化而出,有正有邪,有强有恶,齐齐压下。
天地之间,被挤压的再无一丝一毫的空隙,这历代以来,道行高深之辈的反击,一齐罩来。
这种程度上,除非是得道成仙,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半点尘垢不沾;不然心神一旦动摇,就会被这巨浪波涛淹没,神志再无恢复之机!
阁中人眼见风暴降临,不由暗松了口气,单论法术手段,十个自己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方的对手;眼下唯一能对抗的手段,就是把对方引入玄都司之中,凭借着这些阵术的底蕴积累,埋杀对方。
所以就算是水陆大会,他都借故没去,就是预料到,对方一定会杀过来,报那深仇。
“任你道行再高,难道真的能以一敌百不成,何况这是最凶险的心**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老友,莫要怪我啊,你有志向,我亦有长生之念……”阁中人眼见道士身影被淹没,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语气之中,不乏悔意。
但他忽然双眼一凸,只见那意志风暴的核心处,一团鸡蛋大小光影浮现,刹那间,吸力大增,先是风暴,然后是人影,纷纷被吸入其中,仿佛天地都要被囊括。
同一时间,光影大亮,而道士的身影已出现在阁楼中,只不过坐下的,已不再是那具丑娘劣质手工版的四轮椅,而是一团冰雾雪纨的云气,哪怕只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那种透骨严寒。
“还有什么手段,不若一起施展出来,我怕你等会儿就没这个时间了,”李道士顿了顿,道:“玄都司资格最老的真人——紫阳!”
“呵呵呵呵,将朽之木,有甚好说道的,”
伴随着话语,阁中灯中忽然亮起,在一众灵牌仙位上,簇拥着张巨大的三清画像,画像之下,则是一位将朽的老者,见了道士,惨笑数声。
“既知自己是将朽之木,何必要晚节不保,陷害他人,那夜组织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道士目光逼视对方,只上前一步,狂风浪卷,黑暗之中,仿佛有无数巨人俯视对方,难以言喻的重压,甚至还要盖过他借助法阵之力,召唤出的众真人之威。
“你我都是修道中人,贫道给你一次转世投胎的机会,若是你不珍惜这个机会,生死,从未不是我辈中人的终点。”
面对道士的威胁言语,紫阳苦笑数声:“按照道长之前所做所为,我倒是对此从不怀疑,也罢,就让——”
话还未落,那插在三清像前的三柱檀香,烟光忽的笔直,滴溜溜的向外飘去,由于光线暗淡,这等景象还不起眼,但是这紫阳真人的表情却在同时变的古怪了起来。
道士眼中忽然寒光一闪,劈手一斩,那道人身体顿时一分为二,两半身子空空荡荡,仿佛半点肠胃都无,而这具身子忽的又有变化,变成两块黑色木头。
“遁术!”
那烟光似缓实快,就算是满天大雨,也没有将那烟气冲散,反而迅速被其伸长千丈,眼看着就要消失黑夜中,而就在这时,雨凝成雾、雾化成冰,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见得一道冰罩显化出来,任凭烟气左冲右突,却没有半点间隙。
“怎么着,不管用了?那就还是变回来吧,”李道士缓缓道,目光却始终盯在那两块黑木上。
令人感到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两块木头忽的融化,缓缓融成一体,重又显化出紫阳真人的身形,随着烟光回垄,两眼却又显出神光,目露惊骇之色。
“这方圆千里,都被我用冰线封锁,凝天冰地,想要施展遁术,等你道行超过贫道再说吧,”李道士平静的道,而紫阳真人这时才发现,在这团云气之上,蔓延出数以千计的冰线,彻骨寒气已将四周弥漫。
这老人的心思顿时沉下,没想对方竟炼有如此宝贝,能够在暗中进行五行转化,这一下子,再想脱离,已是不大可能,眼角抽了抽,忽然道:“我师门乃天遁派,传有一套《三才遁术》,其**有十七种遁术手段,望你再我死后,择徒传授,不使之失传。”
“可!”
紫阳真人似乎终是放弃抵抗,从袖中掏出一只玉卷,递了过来,道士面无表情的接过,对方眼中,忽然凶气一闪,猛然间,一只拇指大的毒蜈蚣弹出,毒气化雾,直扑过来,但却以更快的速度弹入了对方的嘴中,哪怕只一丝丝的妖气,也没有瞒过天眼。
“咯咯咯——”紫阳真人目光睁大,黑血直吐,万年毒蜈的毒性,无论仙凡,具能致死,当初他对付捕侯,便是这一招,如今终于机关算尽,因果循环。
“夜、夜的头领,是、是飞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