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士没想到,先帝、太后、捕侯居然还有三角恋的关系,捕侯你老人家的人生还真是挺彪悍的啊!
“这些天来,你深居简出,到底调查出了什么?”太后目光灼灼的问。
李道士犹豫了下,还是把大部分的情报说出,只有从胡太师书阁中得到的名单,并没有告诉对方,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这太后,哪怕对方说的全是真话。
“捕侯身具数家之长,虽无法长生,但道行其实并不逊色于人间顶级的修士,玄都司那里,我已经摸出了头绪,只是贫道怀疑,此事不大像是一人所为,背后必然另有势力,所以,太后娘娘能否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太后目光微垂,陷入了回忆之中,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出了她所知的过去——
当年先帝刚刚继位,朝堂内外其实已混乱到了极点,边境上,胡人余孽纠集兵马,欲再杀入中土,民间,燕王残党到处勾结,想要颠覆朝堂。
除此之外,赋税臃肿、贪腐之风在朝中蔓延,各派大臣勾连合纵,党争不绝,无半点治国之心。
就是在那个情况下,先帝施展铁腕手段,一边扶持军中亲信,清理叛贼,一边连诛带作,将党争之辈通通剔除。
而在同一时间,像是胡、王等一系年轻有为之官员迅速上位,改革税、赋、兵制、遣派等一系列国策。
而先帝少年的好友,捕侯当年也从山中学艺归来,并奉命建立六扇门,打的旗号是一统江湖,实际上是为了清理在民间的燕王残党。
本朝初年,燕王势大之际,也是有相当一部分修道之辈追随,其势一时无两。
而等他兵败被杀之后,那些修士受业力侵扰,化作死庭鬼神,显诸嗔怒,欲污浊龙脉,破坏朝廷大业。
所以捕侯当年所做之事,虽然表面目标是江湖势力,但是真正要对付的,是隐藏在江湖的死庭鬼神!
“居然是这般——”李道士自言自语。
如果说这就是当年的真相,那么有些东西就好解释了,以捕侯之能,怎么会耗费数十年的功夫,还对付不了那群泥腿子。
只是,道士下意识的看了这皇太后一眼,天眼隐开,发现对方的念头如白雾雪烟,笔直如柱,应无半点作假。
但是那张纸条又该如何解释?
或许有另一种可能,对方所知道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李道士心思电转,表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敬佩的表情:“没想先帝如此英武,听说当年逝时,还不满四十吧,那做出这等大事,岂不是更是不足双十,真乃天降英才,匡扶社稷!”
“那是自然,我夫君是天下最一等一的人物,不足双十,就能与那些个朝堂上的老狐狸明争暗斗,无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伤不了他,”说到这里,皇太后的目光都在发亮,似乎对先帝推崇至极。
“要不然,那些个青年才俊,也不会一一聚于他的帐下,效忠死力。”
‘这么英明神武的皇帝,怎么民间流传的事迹这么少,不来个十下江南、微服私访之类的,好似都说不过去啊。’
‘难道是,有人是在暗中隐瞒?’
“可惜啊,他就是太要强,也太苦了,太多太多的事,耗尽了他最后的心血,英年早逝……”说到最后,皇太后满脸哀伤,似是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中。
“太后节哀,”李道士躬身道,心底里却突然冒出一个疑惑,先帝真的是自然死亡的吗?
“都成哀家了,哪里还有什么节哀,此次跟道长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跟道长表明一件事,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宫中自会有人照应……”
看着不远处,不知在说些什么的二人,余振微微皱眉,虽然道士的秉性他清楚,但是内外相连,总归有些顾忌。
如今长安城风起云涌,加上行事向来无所忌惮的道士,谁也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如此,就拜托道长了。”皇太后朝着对方微微一躬,这位内宫至尊,居然在向道士行礼。
“好说,好说,此事贫道必定尽力而为。”李道士还了一个道揖,这场踏青,怕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回途过程中,余振问道士答应了皇太后何事,道士只说是事关修行中人,跟世俗无关。
期间余老兄又琢磨着‘神丹’之事,被他严词拒绝,开玩笑,吃完了就是吃完了,总不能让他吐出来啊。
那太子究竟有何魅力,怎么让余振这般推崇,几次三番拉下脸来求丹,这魅力值都比的上太后口中的先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