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也不是多大点事,只是抓那失婴案的真凶而已。”
“真凶,那些河中妖怪不已被诸位仙长降服了吗?”
“漏了一个——你!”道士将筷子对着他轻轻一点,然后又咂了口酒,有点微醺。
看着对方完全不理解的表情,李道士知道,倘若自己不把事情说清楚,就算是把对方杀了,也是无用;而且他发的誓第一条,便是不许用法术害人性命。
“贫道在来江州之前,曾经路过洞庭湖,却是惊讶的发现,水底的洞庭神祠像是被人破坏过的一般,而这一任洞庭君也不见了踪影。”
“这可就奇怪了,自打天庭成立万年以来,这人间的妖魔鬼怪也算是学乖了,别的都能惹,唯独这神仙,尤其是刚赴任的水神,居然会有人动,这一看就不是现今的路数,或者说,出手的不懂现在的规矩,老妖怪?老水怪?”
“后来这江都就出了失婴案,间隔时间如此近,依贫道的猜想,动手的十有八?九是同一个妖怪,后来在那河鲸的身上感受到了上古之气,就更是如此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水怪被剿,江州得保,那招来的降妖人士也得到自己想要的功劳,而且贫道用天眼观测,阁下的言行举止,也并无出格之处,此事应该是到此为止才是。”
“那道长为何——”江州知府忍不住问道。
“谁让道爷这双眼睛啊,偏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比如说,知府大人心底里,对我、水火道人、长风子的那一抹恶念。”
“本官、本官绝没有如此!”
“当然不是大人你了,大人长的这么可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李道士嘴角一裂:“而是你体内的那个大家伙,是它,杀了洞庭君,是它,在江州捕食婴儿,是它,故意招来了一批水怪,让我们误以为此事是它们所为。”
“我说的对不对,死妖怪!!”
这知府面色猛的一僵,头微微低垂,好半晌,微微抬头,两眼化作了竖瞳,散着凶戾的妖光,怪笑道:“我从你身上,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就对了,你果然是不知从那道封印里挣脱出的老妖怪,而我这天眼之所以察觉不到你的妖气,便是因为你耍了个好把戏,先把那洞庭君杀掉,然后附身于上,再用洞庭君的神魂附于这江州知府的体内,那洞庭君身前本就是一个书生,自生儒气,而且由于还未正式上任,神气未聚,有这一层外壳后,哪怕是道行再高深,也看不出破绽来。”
“老妖怪就是老妖怪,套路果然深厚,但是谁让你碰上了道爷,道爷的套路更深。”
‘知府’听闻此言,顿时咬牙切齿,“那又如何,我如今附了这凡人的体,你想降服我,就得先灭了这凡人,你敢这样做吗?”
“开玩笑,道爷当然不敢了,滥杀凡人可是会被雷劈的,而且道爷为什么要降服你,咱又不搞种族歧视,”李道士话音一转,道:“不过想必你也不介意道爷向上面打打小报告吧,杀神这种事,好像灵空仙界也很久没有遇到了,也不知道会重视到什么程度,要不你与我一起猜猜?”
‘知府’听闻此言,看向对方的目光恨不得生吞活剥一般,两人对视片刻,一个是有恃无恐,一个是怒火燃烧,好半晌,只听得一声怪叫,好似巨浪滔天,道巨大蛟龙的虚影在对方身上一闪而逝,道士感受到一种汹涌的杀气围绕自己一圈,大约是知道自己的厉害,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原来是条恶龙,怪不得会附江州知府的体,是想借对方的身份,吸食朝廷的龙气来恢复道行么,不过看这份声势,哪怕如今道行不足之前的十一,依旧有这本事,而且通晓阴阳变化,难道是那一位——江君大神?”
江君大神者,长江之主,恶神,以兴水患为胁,血食香火,李冰入蜀,斩其肉身,尔后其妖魂左乱,复被天师许旌阳所封——《神机鬼藏》异妖十八
“许天师的封印不是在江西吗?难不成也出了问题,而且逃脱封印的,绝对不会只这一个水妖吧,”李道士喃喃自语,总有种坏事要发生的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天庭来抓人的人马怎么还不到,要不是道爷道行有成,岂不是要被对方给跑了?”
只见在滚滚乌云之中,一鸟一蛇连同一龙正纠缠在一起,爪撕牙咬,吼声不断,煞气滚滚,羽雕和鳞蛇合力,竟将这秦时得道的老水魔困住,更是隐约间将它压在了下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