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顺郡主是越哭越大声,仿佛要狠狠发泄一番似的。这姑娘显然也是被压抑得狠了。亲生母亲遭遇了这样的算计,又被心中罪恶感折磨得重病身亡,她一直留在太子妃身边侍疾,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却又能向谁倾诉去呢?谁都不合适!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母亲的过错,又不能昧着良心说母亲是无辜的,除了把心事憋在心底,她还有什么选择?
如今太子妃唐氏已经去世,敏顺郡主也不必再对任何人诉说母亲生前的过往了。她只要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排解一下心里要承受的压力,就能重新振作起来。皇宫里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
敏顺郡主痛哭了一场,足足哭了两刻钟,才因为体力不支,开始头晕,让秦含真好说歹说劝住了泪,又让宫人送了白米粥来,喂敏顺郡主吃了些,补充一下食物和水份。敏顺郡主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但人也非常疲累了。
她把宫人打发走,便拉着秦含真的手,郑重道:“好嫂子,多谢你的开解。是我钻了牛角尖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母妃已经去了,我日后只要记得她对我的好就够了,其他不愉快的事,忘了也罢。”
秦含真笑着点头。
敏顺郡主手里紧紧拽着帕子,犹豫了一下,又问秦含真:“嫂子,堂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这个问题秦含真也想知道呢,可惜没人告诉她答案。她只能回答说:“战事要紧,倘若外头还有需要他的地方,他自然是要守在那里的。”
敏顺郡主失望地叹了口气。
秦含真便有些好奇:“郡主有事找他吗?不知是什么事?要是急的话,不知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敏顺郡主抿了抿唇,低声道:“其实告诉嫂子也没什么。我是想求堂哥帮我一个忙,跟我皇祖父或是父亲说说,要是能把楚正方夫妻往重里罚就好了。”她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他们把我好好的母妃给完全变了一个人,若不能看到他们死,我如何能心甘?!”
秦含真心中了然,只是她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要托赵陌去办?敏顺郡主是太子的亲闺女,而且还是目前唯一在世的孩子。这种正当的请求,她只要跟太子说一声,不就能办成了吗?让赵陌去转述,也未免太过舍近求远了吧?
秦含真这么问了,敏顺郡主便有些心情低落地道:“父亲这阵子虽然每天都来瞧我,但总是匆匆就走了……我连跟他正经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我担心……父亲心里埋怨母妃,便也嫌弃我了……”
秦含真顿时道:“这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对郡主一向宠爱,怎么会嫌弃你呢?这一定是误会!”
敏顺郡主抿了抿唇,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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