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何在,我的确无后顾之忧,不枉我不带曹参、陈平,也非得向陛下要了他。”
黑夫又道:“那在你看来,吾欲扫平诸越,抵定岭南,接下来该如何做?”
“韩信区区小吏,岂敢妄议军务?”话题转的突然,韩信虽然谦逊,但眼里的跃跃欲试,却是藏不住。
身携宝剑者,有谁是能真正藏器于身而不显露的呢?
这时候,一旁的去疾道:“韩信,你在来岭南的路上,在舟船之上指点君侯方略,将明伐北江,暗渡南海说得一点不差,怎么,如今当着君侯之面,却不敢谈了?”
黑夫也拍案喝道:“大丈夫岂能如小女子般扭捏造作,但凡能进入幕府的人,都可知无不言,且速速说来!”
“诺!”
眼看昌南侯作怒,韩信便道:“信窃以为,今将军欲举倦罢之兵,顿之于西瓯、骆越,欲战恐久力不能拔,情见势屈,旷日粮竭,而越人不服,遁入山林,袭扰我军,则难以成功。”
他瞥了一眼黑夫案几上的虎符:“方今为将军计,莫如按甲休兵,在番禺屯田……”
接着,韩信说了一堆兵法上的大道理,什么“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敌于粮,故军食可足也。”
他认为,这十多万人马集结于岭南,纵然有灵渠、北江的水利,但这么多张嘴全靠萧何漕运粮食养活,恐怕会让整个江淮都为之疲敝,不是长久之法,还是要实现自给自足。
“岭南地广人稀,一年两熟,只要烧一片林子,不需精耕细作,便能养活大军,此外,亦能避免逃脱的越人借山林从竹之蔽,袭扰我军。”
黑夫不断颔首,但心里却觉得有些乏味。
三军之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得到昌南侯欣赏,除了作战立功外,还可以靠两件事,一曰卫生,二曰屯田,而将这两件联系在一起的,则是公厕、积粪……
黑夫的老套路,已经被属下们摸透了,就算将最莽的东门豹、共敖两人喊来,他们也能意识到屯田的重要性。
所以韩信的这番问对,虽然没错,但却也中规中矩,没法让黑夫眼前一亮。
但这怪不得他,岭南的局势,的确没办法玩出什么花来。
然而,黑夫还是小看了韩信,却听他一开始还有点磕巴的话语,越说越流利:
“民夫屯田之时,可使舟师溯流而上,在郁水沿岸设立哨塔据点,务必高而坚,驻兵百人至千人不等。占住沿岸平洼处,阻止越人种稻,越人一旦来攻,必受损伤。”
“如此,便能慢慢向西推进,等到土堡遍布郁水(珠江)、离水(漓江)、潭水(柳江),则西瓯可得也!”
“至于远离河流干道之处,如南越东江、合浦等地,当弃之不取,君侯可派人引诱诸部君长,允诺其世有其地,与我军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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