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乡邑加起来,也有五六千人,一年下来,公厕可得的粪肥也很可观,所以县令雍何只等郡上首肯,便要继续推行“公厕下乡”运动了。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彘,他一拍大腿,立刻站了起来。
“对啊!吾弟,那公厕归田佐吏管,由刑徒清理,肯定需要一个看管他们的小吏罢?这污秽差事,乡中的有爵者肯定不愿意做,不如我去应募如何?只要是县尉首倡的事,绝不会差!说不定也能得到立功得爵的机会!”
……
与此同时,在湖阳亭朝阳里,公士去疾亦收完了家里旱地的粟。
他的妻穿着穿葛衣布裙,将一岁半的孩子背在背篓里,提着陶罐来给丈夫和同里中来帮忙的人送饭……
去疾捧起陶罐喝水时,他的妻细声细气地说道:“幸亏有县尉开恩,让良人回来,不然这百亩田地,光靠我一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啊。”
去疾感慨良多:“先前的恩情还没还上,如今又欠了县尉一个……不对,是两个人情!”
前年,他因为发现了里监门与外面的贼人合伙盗墓,因为我害怕被报复,便将此事通过匿名信投到了邮人季婴的背篓里,本以为天衣无缝,谁料却被当时的湖阳亭亭长黑夫揪了出来。那起案子最后得以告破,里监门和盗墓贼们悉数被擒,但按照律法,去疾也犯下投书罪,要交四千钱的罚款。
当时他们家刚办完一场葬礼,妻也怀孕了,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能以劳役代替,但黑夫却直接“借”了四千钱给他,并当场烧了债券……
有了黑夫的相救,去疾得以将家里的钱用来请医者治病,又顺利等到妻子生产,产下了一个胖小子。
看着妻儿,去疾心满意足,唯独的心事,就是那份恩情一直没机会还,虽然黑夫越升越高,也不在乎。
这次,又轮到去疾服役,怀着忐忑之心抵达军营后,县尉在巡营时发现了他,与他攀谈一番后,见他并无武艺,开弓也很勉强,想了想后,便让他到身边做了书佐……
“我记得,当年你在投书上的字,写的还不错。”
县尉说的轻松,去疾却如蒙大赦,将此视为县尉的照顾,此为第二恩。
再加上这次放兵卒们回家秋收,此为第三恩。
“该怎么还啊……”
去疾很是苦恼,同时也在担忧自己走后,再归来恐怕是一年半载后了,妻带着一个孩子,该如何生活?虽然作为公士,田典会分一个仆役来帮料理田地,可舂米之类的活,就得妻自己做了。
妻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宽慰他道:“有踏碓,不会太苦。”
“再说了,上个月,田典去了趟乡里后,便带着几个工匠回来,在里闾中设了一个水碓房,说可以让乡人带稻谷去舂,交纳五分之一的谷就行,这也是县尉家做出来的器物,实在踩不动踏碓了,我亦可去那舂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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