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刘邦言语,那审食其早就站到了队列前面,“相国有所不知,前次使者前往燕国,卢绾称病不朝,而某前往燕国时,那卢绾并无任何异样,可见其心不诚也,某便与御史同往巡查,谁知竟遇到张胜从匈奴赶回,吾等甚是惊讶,便当即辞别卢绾,潜回长安,已经将此事禀明陛下,哪知道陛下却并不开口提及此事。”
萧何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刘邦,“陛下,辟阳侯所言可属实?”刘邦在旁稍微颔首。
这时陈平也从队列中走出,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既然卢绾欲反汉,陛下便不可踌躇,应当尽早发兵击之,免得其与匈奴联和,声势浩大,待时,恐倾全国之兵,难以与匈奴为敌,当初白登山之围,陛下难道都忘了吗?”
“先生所言甚是有理,卢绾反汉,必须发兵,然此番讨伐陈豨,使得汉军疲敝,不宜出兵,且等樊哙击败陈豨,再行定夺。”刘邦颇为淡然地说道。
刘邦言罢,殿上陡然沉静下来,因为刘邦回长安多日,樊哙还未有捷报传来,若是贸然出兵,难免不妥,刘邦虽有私情,但其所言不假。
萧何在旁,有些折中地说道:“想必卢绾并不知吾等所议之事,既然如此,待到樊哙斩杀陈豨之后,让其直接带兵攻打燕国即可,待时让周勃带兵协助,那时卢绾未曾防备,也好一举擒拿,听候陛下发落。”
刘邦略微颔首,“相国所言是也,若是月余,樊哙无果,便由周勃带兵前往剿灭燕国,若是能擒拿最为稳妥。”
长安诸事不提,且说刘邦离开代地之后,陈豨已经逃到了灵丘,樊哙当初因聊城损失六七千汉军,欲要将功补过,故而留在代地,欲要剿灭陈豨。
此时的陈豨已经是走投无路,逃到灵丘的时候仅有千余人愿意追随,毕竟投降汉军不杀,谁还愿意跟着逃将受苦。
樊哙见陈豨犹如笼中困兽,便不再穷追,尽管如此,那陈豨每日依旧胆颤心惊,在灵丘城中惶惶不可终日。
是时,陈豨独自坐在府中,面色略显倦怠,想来其一生甚是后悔,不听韩信之言,那刘邦生性圆滑,容不得异姓做大,可惜陈豨平时作风不检点,喜欢招揽门客,此灭亡之根本也。
“某为国为民有也,某叛国叛民有也,殊不知为民罪君,叛民罪国,今至灵丘,左右无兵,纵韩将军尚在,亦是恐难脱身也。”
“今卢绾、吴回(长沙王之孙,吴苪病死不久其孙即位,号长沙哀王)、英布,皆有就国之王,其命几何?当真难料也。”陈豨在室中自言自语道。
直至丑时左右,陈豨方才叫来自己的亲信,有些万念俱灰的吩咐道:“今反汉不成,兵败至此,乃天意也,汝等可开城门,逃离而去,吾欲见淮阴侯也。”
“启禀大王,灵丘坚固,尚可死守,还请大王三思啊。”那亲信很是激动地说道。
陈豨稍微摆手道:“死守徒累两军,然危势已存,不可往复矣,汝速速开城,取些钱财,回乡孝敬父母即可。”
“那大王将若何?”亲信颇为不舍地说道。
“死岂可假他人之手,汝且去吧。”陈豨言罢,当即拔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