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听到哭声,刘恒微微睁开双眼,向邓通摆了摆手,传丞相申屠嘉,廷尉张释之,还有,还有中尉周亚夫速来候见。
不一会儿,三位大臣急急忙忙赶来。先后进入刘恒寝殿,出来之时,三人均脸带泪痕,向窦皇后和太子点头致意,却都哽噎无话。
窦皇后与太子刘启随之被宣了进去。
见着皇后和太子,刘恒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刘恒硬是强挤出一丝微笑,让原本哀伤的气氛更添几分,安慰他们母女道:“皇后,皇儿,朕…朕…要去见先皇了,朝中诸事都已安排妥当,你们尽可宽心…”窦皇后和刘启早已哭成泪人。
此时此刻,垂帘外又是一阵哭喊。
“儿呀,我的儿呀…”
原来薄老太后听闻刘恒病重,也不顾卧榻多年,在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来到未央宫,她撇开侍女,也顾不得母仪天下的威仪,径直掀开寝宫垂帘,边哭边喊,扑倒在刘恒身上。
刘恒见母亲前来,也想支撑起身子,奈何浑身无力,只能说道:“母后,儿不孝,惊扰了母后了…”
薄老太后悲泣地望着自己的爱子,握起刘恒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儿啊,不要说这下话来吓母后,好生养病,娘亲自给你下厨做你最爱吃的玉羹莲藕汤。”
这一刻,薄老太后俨然如寻常人家,她的眼前只有自己的儿子,所以也顾不上皇家礼制,考校言语了,也唯有这样,才能章显母子亲情。
看着母亲的伤悲,刘恒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母后,不要难过,儿此生并无遗憾,遗憾的只是不能侍奉母后终老…”刘恒即而转头看着窦皇后跟刘启,缓缓说道:“皇后,启儿啊,朕归天,要好好侍奉太后,有差池,便是不孝!”
窦皇后与刘启抽泣着连连点头。
“皇后,朕不能,不能再陪你了,启儿就交…交给你了,朕走…走后,可从速让启儿继…继位,以防生变!”窦皇后抽泣着,摇头道:“陛下,陛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恒拉着母女俩的手,用最后一丝力气对刘启缓缓说道:“启儿啊,朕走…走后,丧事宜简,薄葬,诏书已转给,转给丞相,廷尉各执,各执一份。事有急,当用周亚夫为太尉。匈奴边患,宜防不宜攻,勿耗民力…善待…善待邓通,张释之…”
说完,刘恒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一旁的薄后无法承受刘恒的离去,竟然昏死过去。需要说明的是,薄太后因为思子心切,一年之后,也溘然长逝。
病榻旁随之一阵嚎哭,匆匆而来的大臣们在殿外听到哭声,也齐齐跪地哭泣。
一代圣君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他终于可以休息了。刘恒,庙号太宗,谥孝文皇帝,卒年四十有六。正如前面所说,文者,经天纬地曰文,道德博厚曰文,愍人惠礼曰文,不耻下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
刘恒,无愧于此。
波澜不惊地,刘启接过了父亲刘恒留下的皇冠。
刘恒临死前为了刘启的顺利登位做了巧妙的安排,他把条侯周亚夫直接提拔为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在军队系统里的地位仅次于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关键在于,车骑将军统帅着行动迅速,战力强悍的骑兵战车部队,而且,它肩负着守卫宫门的职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