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气寒冷,山间还是时不时的有松鼠野兔一样的小动物探头探脑,外出觅食,在薄薄的雪面上留下浅浅的爪痕。唐惜春鼻息间呼出一团团的白气,脸白的像玉,当中又晕出淡淡的粉色,尽管半肚子草包,眼睛却清澈的仿佛山中溪流。
唐惜春兴致勃勃的问,“惜时,咱们能逮只野兔烤来吃么?”
唐惜时道,“野兔倒是好逮,哪里来的柴禾?再说了,又没带调料,干巴烤只兔子没滋没味儿的也不好吃。这就到寨子了,寨子里有个小酒家,平常早上吃的烧饼胡饼炊饼之类,就是在这家买的。”
唐惜春灵光非常,“小梅花儿他们家!”
唐惜时瞥一眼唐惜春的八卦脸,道,“你要念书有这份儿机伶,什么功名考不出来!”没用的东西记得这样牢,有用的一个字都记不住!简直白长了一颗头!
唐惜春倒没似往常那般给唐惜时打击的垂头丧气,他哼哼两声道,“‘十乘加一等,百乘加二等,千乘加三等,万乘加四等’都不懂的人闭嘴!”
唐惜时低声提醒唐惜春一句,“咱们就去吃饭,你莫乱说话。”
唐惜春翘下巴哼一声,一幅要看大爷心情如何的欠扁模样。
酒家就在寨子外挨着山道的地方,临山绕溪的三五间房屋,外头围一圈竹篱巴,掩一扇柴门。若不是一面天青色的酒幌高高的挑起来,上面用墨汁写了个大大的“酒”字,实在看不出这是处酒家。
青云观的弟子同这酒家颇熟,唐惜时一进去,那胖胖的老板娘就招呼起来,“小唐来了。”
里面比唐惜春想像的更为窄小,屋里只摆了三两张掉漆的老榆木桌子,简单的很,唐惜时带唐惜春到一处桌旁坐下,问,“嗯,老板娘,有吃的没?我们吃了要赶紧赶路。”
老板娘手脚麻利的将桌子又擦了一遍,笑,“有有,你们来得巧,昨天壮他爹在山上逮了几只兔子,我晚上用山菇炖了,这会儿正热乎呢。还有现成的烧饼,热一热就给你们端来。”说着就飞快的去端吃的了。
唐惜春悄声问,“不用点菜吗?”
唐惜时小声道,“你还当是在成都城呢?寨子里就这一处酒家,山上来的人并不多,冬天更没多少吃食,也就那几样,都是碰到什么吃什么,没菜叫你点。”
唐惜春问,“有水没?”他有些渴,赶了半日路,水囊里的水都已经冷了。
就见一个身量中等裹着件狼皮裘衣的年轻男人迈进屋来,那男人生得好一幅连腮胡须,眉目粗犷,笑声响亮,“小兄弟,喝啥子水?俺有上等的好村酒。”又与唐惜时打过招呼,“小唐哥来了。”
搬过一个灰色酒坛,那男人看唐惜春一眼,见他穿着道观的衣裳,问,“这位小兄弟眼生,也是青云师父的徒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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