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嫌少?
沈廷扬愣了一下,连忙又从自家的管事儿手里接过几片金叶子,便想再给任逸洲。
任逸洲连忙摆手,苦笑道:“司业别误会,下官不是嫌少,而是不能拿……”
什么?不能拿?
沈廷扬吓了一跳。清官他不是没遇到过,和他一块儿从登州而来的苏观生就是个清官。但是苏观生是个文官,眼前这位是锦衣卫啊……穿着飞鱼服呢!你一个锦衣卫上差怎么能不要钱?这多吓人啊?难道自己成钦犯了?
“这位上差……”沈廷扬有点吃不准,“沈某没犯什么事儿吧?”
“没有,没有……”任逸洲连连摇头,“千岁爷关照过的,沙船帮的钱,谁都不许拿!”说着他做了个杀头的姿势,“谁要拿了,就要杀头!所以下官实在不敢拿您的钱啊!”
“啊……要杀头?”沈廷扬额头上汗珠子都出来了。
拿自己的钱要杀头……这什么意思啊!真的成钦犯了?沙船帮招谁惹谁了?沙船帮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的,现在北京都被流贼占领了,正经当官的都上赶着投降,沙船帮却不顾危险来救驾,多好的诚信商人啊,怎么就连贿赂都不能给了?
这不让行贿了,以后怎么做买卖?就算能做,心里也不踏实啊!
别说沙船帮沈家这点势力,就算十八芝大哥公郑一官,那么大的势力,麾下水师官兵不下20000,还有半中半西洋大战船数十艘。不也每年给北京、南京的各位老爷上供吗?也不是怕了谁,而是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大家都有得赚,生意才能长久啊!
“沈郎中莫担心,”任逸洲拱拱手,做了个肃客的手势,“请跟我来吧……千岁爷早就盼着您了,莫让千岁爷等急了。”
朱慈烺的确等的有点急了,天津卫距离北京还是近了。朱慈烺可不敢久留于此,即便为了等待吴三桂,也得退到大沽去才安心。所以就特别吩咐看守码头的锦衣卫千户任逸洲一见到沈廷扬,就立即带来和自己见面。
而不得收取沈廷扬贿赂的命令,也是朱慈烺在那时亲**代的。而且不仅向任逸洲交代了此事,还向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大元帅府的军令卫指挥使曹友义,军政卫指挥使吴襄,还有司礼监秉笔太监黄大宝,御马监提督太监潘书晨等东宫系统的要人一一交代——沈廷扬这只“肥猪”是受本宫保护的,你们谁都不许碰!
沈廷扬跟着任逸洲抵达大元帅府的时候,朱慈烺正在和克难军的候选军官谈话。
这项工作是从今天上午开始的,已经见了四个候选师帅和四个候选师副将了,并且从中选出了克难军左、右两师的师帅和副将。
其中左师师帅是吴氏家丁的一个管事,名叫王髯的辽东汉子,四十多岁,长相魁梧,还中过武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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