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姚大桥一垮,农场就只能盘出去了,而叶家鑫除了600两分红,什么都得不到。现在还受了姚夫人的委托,得天天看着姚大桥......千万别想不开!
这场藩债风波可是坑苦了一批武汉府的绅商,三天两头就有人想不开自杀了。
而姚大桥输掉的数目可不小,在一堆输家当中都能排上前10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不开了,姚大桥忽然停住了脚步,面向滔滔汉水,一动不动。
这可把跟着他的叶家鑫吓坏了。
这是要跳下去了?他要跳下去了,自己救不救呢?那么冰冷的江水,下去很危险啊,还是算了吧!
叶家鑫等了半天,姚大桥也没跳,于是他送了口气,上前几步:“姚大哥,你可别......”
姚大桥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自言自语起来了:“算好了,都算好了......汉正街上的铺子都保不住了,姚家大宅也得抵出去!这一把可是输惨了!我姚某人除了半条姚家宅街,就一无所有了!”
输得只剩下半条街了,还是在汉口市中心的半条街!也不知道后世能值多少?不过现在汉口的房价不高,姚家宅街也不是什么商业街,所以半条街也不值多少。
“大哥,你还有半条街,可别想不开啊!”叶家鑫连忙开导道,“我现在就剩下七八百两银子的家当,不也好好的吗?”
“我难道不是好好的?”姚大桥回头看了一眼叶家鑫,“对了,你这几天怎么天天跟着我啊?我没欠你钱吧?”
“没,没有啊!”叶家鑫连忙摇头,“我,我这不是没地方去嘛,就琢磨着姚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
姚大桥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问了,我还真有条出路,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了?”
“真有出路?”叶家鑫问,“往哪儿出?”
姚大桥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彭举人吗?”
“彭子勤?”
“对,就是他。”姚大桥道,“他也亏了......昨天我在海商行外面遇上他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他和我说,他亏得没办法了,准备出国去搏一下!”
彭子勤得了一些赎田米,又当了官,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了。可他不知足啊,九品芝麻官当起来没个头,官俸也不多,也没什么机会去捞。
所以他就想到了投机藩债......结果也当了韭菜。
叶家鑫问:“出国?去哪儿?”
“去什么水真腊国,”姚大桥道,“那个国舅爷郑森在那里搞了块地,可以开垦屯田。需要有人去经营,彭举人想去报名当个屯田官,这样可以升两级,还能拿双俸,还可以在水真腊圈一块职田,5000亩以下随便圈。他问我有没有人可以推荐去替他管理职田......要不咱们一起去?”
“一起去水真腊国?”叶家鑫问,“远不远啊?”
“远......在安南都统司的南面。”姚大桥道,“富贵险中求啊!你去不去?”
“去!”叶家鑫一跺脚,“我还有700两,正好用来当本钱!”
......
“陛下,这些日子,武汉的士绅商人可被藩债给坑惨了,倾家荡产之户,不知凡几......”
“陛下,这是武汉士绅商人联名的请愿书,请求彻查藩债暴涨暴跌的幕后黑手!”
“陛下,臣也觉得藩债如此涨跌,很不寻常,一定有奸人在捣鬼作怪!”
东湖宫,勤政殿。刚刚把吴三桂、马士英、朱慈炯这帮要账的都打发走了的朱皇帝,还没清净几天,就遇上新的麻烦了。
有些个输急眼的士绅商人不肯风险自负,而是想让朝廷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好像还有几个大臣满同情他们的,在朝会上帮他们说话。
“这事儿还有幕后黑手?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奸诈之徒!”朱慈烺当然是很重视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
这是破坏国家金融安全啊!这是在挖大明朝封建主义墙角啊!这样的坏人,一定得抓出来严惩!
“这个黑手一定是李过派来的!”朱慈烺沉着脸道,“也有可能是多尔衮派来的......朱纯杰!”
“臣在!”
朱慈烺道:“朕命锦衣卫彻查此事......若真有黑手,一定要把他给朕揪出来!无论是谁,朕都不会轻饶了他!”
朱纯杰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彻查到底!”
“好!”朱慈烺重重点头,“你放手去查!哪怕查到有皇亲国戚牵扯其中,朕也要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