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顾君恩重重点头。
朱慈烺又道:“另外,本宫的两位弟弟和庶母袁氏现在还安好吧?”
“自是安好,”顾君恩道,“我家皇爷也是仁义之君,当然不会为难孺子妇人。”
朱慈烺点点头,“那么贵国什么时候能放了他们?现在两国已经是兄弟之邦了,再扣着他们与礼不合吧?”
顾君恩笑道:“千岁爷一定是熟读春秋战国之史的,总该知道当时列国外交时常常会互相派出人质。既然千岁爷认顺明是兄弟之邦,那么就两位小王爷在长安做客吧。”
朱慈烺微微皱眉,这个顾君恩还是有点狡猾的!
“战国时期没有人会把友邦国君的夫人扣为人质吧?”他顿了顿,“而且你们扣了我国两位皇子为质是不是多了一些?本宫一共也就三个兄弟啊!
要不这样吧,永王就留在长安为质,将袁贵妃和五皇子放归金陵如何?”
“这个......”顾君恩想了想,笑道,“本使不能做主,须得回去请旨。”
朱慈烺点点头,又道:“王承恩是为了照顾本宫的两个弟弟和庶母才不得已留在贵国的,其忠义之行堪比三国时候的关羽。”
关羽?王承恩苦苦一笑,自己这个关羽把刘皇叔给坑了,还帮刘阿斗夺了他爸爸的大权.......
朱慈烺接着道:“不如就让王承恩护送袁贵妃和本宫的五弟一同返回。至于定王,贵国也应该待之以礼。”
“我国是礼仪之邦,待定王以礼是肯定的。”顾君恩道,“至于是否能让王公公护送袁贵妃和五皇子返回,还得由我家皇爷做主。”
“如此也好,”朱慈烺点点头,“今日就谈这些吧。至于两国的边界怎么分,又如何联手抗清,又该如何设立使馆,又要如何通商等等的,咱们慢慢再谈。”
他又对王承恩道,“父皇如今就住在西圃,稍后就安排你去觐见,将袁贵妃、永王和五哥儿的情况和他说了。”
......
就在王承恩和顾君恩同朱慈烺见面的七天后,大明的使臣就大摇大摆抵达了太原府。
当然了,抵达太原的并不是从南京派出的使臣。这年头也没火车,而且中原大地兵荒马乱的,一个使团从南京到太原可没那么快。
现在抵达的是从大同府而来的使者骆修身,他是来欺骗李自成的!
虽然他反对联清坑李,但是他说的话在大同也没啥分量,王永吉、姜瓖、高第都不爱听,所以也就没什么办法了。
太原府现在显得非常萧瑟,甚至比大同还不如!
骆修身一行人入城时正时一天中最热闹的正午前后,但是太原城池中依旧清清冷冷,市面无比的萧条。
街道两边大部分的商铺都倒闭了,就是勉强开业的,也没几个客人。
“这市面也太差了吧?”骆修身眉头一皱,就向陪同他入城的一个大顺的官员发问。
这官员也是个北京出来的贰臣,姓王,名白洲,是崇祯16年的进士,和骆修身原是认得的。因为他是河南人,老家还被大顺统治,所以现在并没有背叛李自成,还在当大顺的官。
听见骆修身的问题,他只是苦苦一笑:“又是兵祸,又是助饷,最要命的是乡间的农户都不交租子了。所以太原的士绅都穷困下来了,士绅无钱,生意就难做,市面能不萧条?”
“原来如此,”骆修身点点头,“总算是让贫苦的农户得了温饱。”
“的确如此。”那官员答道,“夏天的时候还连日下雨,总算缓了缓旱情,今年太原府的小民倒是容易活了。
另外,漕运因为兵祸阻断,也让江南的丝棉到不了山西。山西的土布也能有点人买......若是皇爷能好好经营,老百姓的日子总能好过一些。”
小农经营,讲究的是男耕女织。明末因为江南丝棉太盛,而商业流动又不加限制,所以北方的“女织”收到了极大的冲击。而“女织”向来又是小农获取现金收入的重要手段,在“女织”失去市场后,农户们就很难得钱。而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改革后,朝廷又要多收银子少收实物。
对于工商发动的东南而言,多收银子其实是好事儿,但是中原、西北情况相反,农民的手工业因为江南丝棉的冲击失去市场,得钱不易,只能贱卖粮食换取银子交税。
而如今闯王不仅“三年免征”,而且还不在保护地主士绅的利益,又切断了江南手工业品的运输途径。对于贫下中农们而言,日子的确在好转。
但是太原的士绅却对李自成的统治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