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让大夫瞧过了没有?还能不能治啊?”
“治什么呀?”朱纯臣哭着说,“脑袋都破了个大窟窿,我找着他的时候,脑浆子都流了一地......早就没气儿了!”
这个朱纯臣还是挺讲义气的,赤手空拳从战场上冲了一阵后,并没有自顾自的溜走,而是转了一圈,又和压阵的祖大寿汇合,换了战马,又找了根长枪,就跟在祖家军后打了第二波。不过他并没有去追杀逃跑的八旗兵,而是在战场上找寻战死或是负伤的同袍,然后救死扶伤,带回了一大群的伤兵,还拉回了许多烈士遗体。
今天的这场骑战虽然是朱由检大获全胜,但是他手底下一群“欠命勋贵”和勋贵们的家丁亲卫,却是死伤惨重!
“七大勋贵”之中,抚宁侯朱国弼让人锤破了脑袋,朱纯臣在战场上捡到他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多时......算是把欠的命还上了!
忻城伯赵之龙的头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找回一个身体,就在后面的马背上驮着,定国公世子徐允祯也当了忠烈,被人用长枪捅了个对穿!
三个忠烈的尸体,都已经被找到了,被救死扶伤的朱纯臣带到了高宏图这里。
另外,李尊祖、李守錡和刘孔昭三人,都是死里逃生,全都受伤挂彩。
其中李尊祖伤得最重,让人用个简易的担架抬回来的......他是让个八旗兵用长枪打落下马的,不仅摔了个鼻青脸肿,而且屁股上还被长枪扎了一下。朱纯臣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地上哭呢,屁股上还扎了根断成两截的马枪!
襄城伯李守錡伤得也不轻,被一支长箭射穿了臂膀,流了不少血,他的身体本就不好,穿不了重甲,所以就弄了身没安装铁皮的布面甲糊弄人......
刘孔昭伤得比较轻,朱纯臣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被人射成了刺猬!不过他穿了一身好甲,所以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战马被射死,摔下地时崴了脚。
七大勋贵,三个成了忠烈,两个重伤不起,暂时还能用一用的,也就剩下俩了。
欠命真的要还啊!
“成国公......”高宏图看着被朱纯臣带回来的伤员和忠烈的遗体,头皮都有点发麻,“那,那......是谁打胜了?”
“当然是咱们打胜了......”成国公朱纯臣吐了口气,“要不然本爵如何能替那么多的忠烈收尸?”
“那万岁爷......”
朱纯臣道:“还在前边杀敌呢!”
他说话的时候,一阵炒豆子般的火铳击发声,从前方的唐指山下传了过来。
朱纯臣道:“听见没?这就的万岁爷在指挥帐前骑士用鲁密铳射击正在扎营的奴贼呢!”
......
唐指山上的黄台吉,也听见烦人的火铳击发声音了!
不过他却没有一点要出战的意思,而是亲自带着阿敏、莽古尔泰,一起去了正红旗的营地,探望被朱由检射了两箭的代善。
那两支箭都已经拔出来了,都给黄台吉过目了,箭都是好箭,上等的“三不齐”,箭杆上还有名号,刻着“大明天子之箭”。不用说,射中代善的就是朱由检本人了!
大明天子带队冲阵,而且还能在疾驰的马背上连射七八箭,其中两箭还中了三四十步外的代善。
这本领......都快赶上《三国演义》中的吕奉先了!
遇上这么一个骁勇善战的大明皇帝,实在是有点扎手了!
黄台吉正头疼的时候,代善的大帐外面忽然响起了听着就假的嚎啕大哭之声。
“呜啊啊......阿玛,你死的好惨啊!”
“阿玛,你就安心去吧,我硕托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哈萨廉,你怎么不看好阿玛呢?你该咱阿玛打仗的手艺差啊......”
黄台吉听见外面的动静,就知道来的是代善的两个孝子,镶红旗的旗主岳托和他弟弟硕托。代善的这两个儿子是代善的前妻所生,不被代善和后妈喜欢,和代善的关系非常糟糕,代善又是个狠心的老子,一度想要杀掉这两个儿子,特别是二儿子硕托。
现在岳托、硕托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代善战死的消息,就这么跑来哭丧了......
代善一脸的怒气,“这两个逆子就盼着我死,我就该杀了他们!”
黄台吉也有点无奈,只能好言相劝:“大贝勒,他们都是一片孝心,是孝子......不如,不如让他们进来请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