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一头雾水,她就是心疼了,沈云谈手臂上那一条伤痕,比抓到她自己身上还难受。心疼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至于好不好意思,害羞不害羞,唐十九的字典里似乎就没有这个概念的存在。心疼又不像爱不爱,要不要嫁这种需要思考需要揣摩需要再三量多的问题,如此直观的感觉,没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
于是沈云谈了解了,先前唐十九别别扭扭,完全是因为她没有确定自己的感觉,而不是小女儿的害羞怕丑。
回想先前唐十九大声表白:“痰盂,我喜欢你,我爱你。”沈云谈郁闷了,唐十九的表白,的确是冲着痰盂去的,而不是沈云谈这个人。
这下可好,情敌是自己,连打都没法打。
“十九,你爱我吗?”终究还是不死心,反手扣住唐十九的皓腕,将她拉到怀里,盯着她的眼睛。
他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十九慌了神,脚下一软,便整个人宰入他的怀中。沈云谈借机环住她的腰,将那温热的娇躯紧紧地圈在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可控制的颤抖:“十九,你爱我吗?”
他不否认,这是计策,自欺欺人地,用这种卑鄙的方法,诱惑她说出爱字。
只要她说出来,他沈云谈便愿意将这一辈子,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沈云谈轻轻梳理她的乌发,修长干净的手指刮过头皮,顺下去,有种酥麻的感觉。他的呼吸温柔而炽热,扑在肌肤上,人便想要整个儿地烧起来。沈云谈卑鄙地含住小巧晶莹的耳珠,轻轻舔吻,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又问了一次:“十九,你爱我吗?”
莫名其妙的感觉瞬间捕获了唐十九,大脑瞬间空白,不能思考,只能紧紧地抱着沈云谈,因他暧昧的举动而轻轻喘息。
“痰盂..别这样...”十九的气息不稳,说出来的话也嗓音甜腻,甜得,让他迷乱,险些把持不住。
“云谈,沈云谈。”他低声纠正,忍不住在那细腻的脖颈上吻落。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计策还是其他,只是想这样抱着她,亲近她,一辈子守护着她。如果是其他女人,沈云谈丝毫不会怜惜,然而,怀中的人却是唐十九,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他可以为她忍耐,为她守护,前提是,只要她爱他。
沈云谈不是唐鱼,没有那样伟大,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付出所有。没有了唐十九,他不会死掉,只是深深地知道,以后再不会有别的女子,能让他如此快乐,如此付出。
唐十九极力捕捉住马上就要溜走的理智,回想起刚才沈云谈很认真地问的问题,张口便要答:“我..”
不等她说出第二个字,沈云谈猛然翻身将她压倒在桌上,准确地吻住了她的唇。
沈云谈曾经吻过她,蜻蜓点水般的小心翼翼。
额,天秀也曾经在婚礼上强吻她,不过是两对嘴唇撞在一起,除了牙疼没啥感觉。
唐十九第一次被人这样粗暴地,带着些占有地热吻。她应该推开他,然后狠狠地摔一个巴掌。可是她做不到,除了喘息和毫无作用的挣扎,她什么都做不了。
坦白说,她并不讨厌被沈云谈这样的亲吻。
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热切而狂野的亲吻中,她感到了一丝决裂?
半晌,沈云谈终于肯让彼此说句话,喘口气:“十九,你愿意嫁给我吗?”
诶!?刚刚还在问爱不爱,为什么现在就变成嫁不嫁了!如果再让他多亲一会儿,是不是就该问:“十九,你愿不愿意给我生小孩!?”这个混蛋,进展也太快点了吧!
带着刚才昏天黑地没反应过来的劲儿,唐十九彻底被这问题吓得一愣:“这个...”她连爱不爱都没想好,这么快就要考虑嫁给他!?莫非真的再不嫁人就成了万年老姑婆没人要?
只那么一瞬,沈云谈就轻轻放了手,脸上表情突然疏离了起来:“天还没大亮,你再休息一会儿。”
搞什么啊!?唐十九被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话说逍遥山庄上管厨房的大妈有段时间就是这样忽冷忽热,一会儿熟络一会儿就骂人的,据砍柴的大爷说,每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岁数,都有一阵这样的时期,千万能躲多远躲多远,莫招惹才是上策。可是沈云谈才二十多岁,而且...是男的啊!莫非男人的这个时期要比女人的早?
“喂。我说...”唐十九忙叫住他,“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手上的伤,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沈云谈走到门边,再三思量,终于没有告诉她实情:“明天,明天我细细告诉你。”——明天让我想好了怎么说个完整的谎话哄着你。
方才不过看到手臂上一道轻伤,便心疼成那副模样,倘若让她知道,自己肩膀,背上被她伤了个乱七八糟,这丫头还不定要自责成什么样。若是她还知道自己还亲手杀了唐鱼...岂不是要自杀谢罪!?
无论如何,谎话还是必须的,胡扯还是一定的。
沈云谈暗自苦笑,或者上辈子自己欠唐十九的,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是想着如何让她不受伤害为上,即使...他们可能并非彼此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