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谈...沈云谈....熟悉的名字在十九耳边绕,却就是想不起来。
“唐十九,再打下去,神隐就要被你杀掉了喔。”
沈云谈又很悲惨地挨了一抓。
“十九!我是痰盂!”
唐十九的动作窒了窒,似乎在思考什么。
沈云谈何等聪明,马上捕捉到了她的犹豫,当下不要面子地乱喊:“十九,我是废柴,我是痰盂,我是大叔!!!”
痰盂...痰盂。
那个傻乎乎什么都不会,看见山贼就喊女王救命的痰盂。不会骗她,不会让她掉眼泪的痰盂。
眼前的红光散去不少,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满身泥泞鲜血,狼狈不堪的痰盂。
不是大名鼎鼎,满肚子坏水的神隐。
也不是深情得让她不知所措,让她徘徊不定的,甚至倍感压力的沈云谈。
而是那个,单纯地喜欢她,她也单纯地喜欢着的痰盂。
“痰盂..啊..”有什么东西没有办法停止地溢出来,满脸都是湿漉漉的,好讨厌。
好丢脸,她怎么能在痰盂面前哭得这么难看?
不管了,哭就哭了,不光哭了,还要把鼻涕眼泪抹他一身才叫够本!唐十九不顾三七二十一,飞身扑过去,紧紧地抱住沈云谈,生怕一转眼,他就又消失不见。
看她这样飞扑过来,沈云谈吓得魂飞魄散,直到温香软玉陷入怀中,才回过点神来。
好险,好险...险些没命,果然女人不能随便惹,果然比老虎还厉害。
又有些无奈,为什么叫沈云谈她没反应,叫痰盂废柴大叔她就回过神来了。到底在她心里,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定位啊!!
“十九?”他还是有点不确定地唤她。
“嗯...痰盂。”她眼里还是一片迷离,像在做梦一样喃喃自语,“痰盂,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表白像天上掉下来一块巨大的馅饼,惊喜是惊喜,就是差点没砸死自己。沈云谈劫后余生,果然因祸得福,也顾不得天舒早已经落跑,紧紧将唐十九抱在怀里。
“十九,我们现在就去唐门,我去向你爹提亲。”
“痰盂,还是你最好了,永远都不欺骗我。不像神隐,一会儿说甜言蜜语让我不知所措,一会儿诡计多端让我难以捉摸..”小脸埋在他胸前,梦呓般呢喃着,“嗯,我爱你,谁也不要,只喜欢你一个。”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
方才的狂喜顿时被一泼冷水浇醒,紧抱的双手松了些,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地爱他这个人。
每个人都不止一面,神隐是沈云谈,痰盂也是沈云谈。他是正常人,不可能分裂得像天舒天秀那么干脆。神隐和痰盂加起来,才是沈云谈完整的整个人。就像多疑的唐十九和率真的唐十九加起来,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能够接受多疑又小心翼翼的唐十九,唐十九却接受不了心计深沉的他。
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不是不爱她,而是没有办法让她完全地爱上自己。
怀中的人睡得香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沈云谈垂首,温柔地亲吻她的红唇。她的唇上还带着血腥味,提醒着方才暴虐嗜杀的唐十九不是沈云谈的幻觉。
可是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可以接受她的,哪怕,是一个嗜血没有人性的唐十九。然而他却没有办法忍受一个只爱自己一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