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轻轻地,在这老东西的手腕割一刀,毒入了经脉,流窜四肢,这老东西便成废人,终身受自己摆布。等他被□□折腾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时,必然肯交出了抟扶心法,到时候自己和徐子清便有了活路,就可以浪迹江湖,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下来,从此终老。
纤细的手握着匕首,顾妍咬了咬唇,第一次觉得这伤人的手,有千斤重。
这是徐子清一向维护的师尊,即使看不起谢东生出身寒门,但他还是从心底感激他。徐子清家破人亡,十多年来,逍遥山庄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这一刀下去,等于将徐子清最重要的依靠毁灭。顾妍咬着唇,手微微颤抖,竟然不敢割下去。
本来只是一个任务,却让她遇见了一个用生命待自己好的男人,顾妍虽然一向浪荡,却不等于无情无心。从未有一个人像徐子清一样,用生命和全部去爱着自己。即便她曾经和江湖人打情骂俏,眼角风情不自主地到处勾人,徐子清也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即便破了相,失去了一只耳朵,他也从来未露出一点厌恶的神情。
不知不觉中,她爱上了这个她以前鄙视的,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爱上的男人。
这一刀下去,若让徐子清知道,便等于自己亲手割破了和徐子清的关系。
然而她不得不动手。她不动手,徐子清会继续这样半人半鬼地被那神仙散所奴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蝼蚁一样卑微地活着。她不动手,自己还有徐子清,都要死。
床上的老人呼吸均匀,适才下的迷药不多不少刚刚好。
顾妍突然跪下,重重向谢东生磕了三个响头,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举起匕首,准确而快速地,割破了谢东生的手腕……
天,一天比一天冷,中午的时候,突然飘起了鹅毛大小的雪花。凝音师太站在雪地里,看落在掌心的一朵晶莹,发了好一会子呆。
曾经有个男人,告诉她,这种白棉花一样的东西,花开六瓣,入手融心。那个男人总是板着面孔,却会时不时地,说一些人人都觉得很无语的笑话,他自己还觉得挺可乐。
当年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自小生长在南海,第一次跟着师父去北方过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晶莹。明明那样美丽,却又是如此脆弱。经不起太阳一晒,甚至连手心的温度都承受不了。
雪花入手融心,那个男人,也入了她的心。
凝音十六岁那年,还不是师太,只是个小道姑,跟着师傅不敢造次,却暗地里向往着话本里的爱情。
凝音十六岁那年,那个叫戈鞅的男人,还没有长出仇深似海的法令纹。
那时,他有着江湖人人羡慕的妻子。她有着所有十六岁少女应该有的,粉红色的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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