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好几次都因为高热而视线模糊,下针扎错了位置!
若是换一个人,只怕当时便已死了。
那一年,十四岁的少女几层衣衫尽数湿透。
然后,她眨了眨不知是被汗水刺激、还是被疼痛刺激下,已然模糊的双眼,彻底昏厥了过去。
至于剩下的,那便交给老天了。
她已尽人事,余下且听天命。
后面的事,谢昭如今已经记不太真切了,只依稀那次是真的疼。
不过,她事后也从未与“十二扇刃”提起过那一次过后的凶险。
谢昭与人相交也好,出手相助也罢,从来都是听从自己的武道之心。
这么多年过去,不论是江湖中的拔刀相助,亦或是借助赡养司救助落难百姓,她亦从不奢求被救助者回报。
谢昭并不希望旁人心中,会背负沉甸甸的负担和包袱。
只是,从那以后,她就愈发“挑嘴”了。
——宁可不吃,也不敢乱吃,尤其是刺激性很强的辛辣之物。
谢昭这两年多跟凌或和韩长生行走江湖时,韩长生每每都感慨她十分好养活,不馋肉食、偏生“喜欢”吃面食炊饼之类。
实则不过是因为谢昭的胃,如今已克化不来太过难消化的东西。
炊饼价格低廉,吃得饱又养胃,落魄江湖时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大半年来,北方战事又起,谢昭在浔阳郡和琅琊关之间往返守城,骤然过回了那种血饮风沙、生冷不忌、胡乱吃喝的日子。
这不,最近各种毛病隐隐约约都有找回来的趋势。
她的胃口也愈加不好了。
如今就连一个异族小姑娘,都时常嘲讽她过于“娇气”。
“喂!你怎么又不说了?方才说你剖开过什么?
你这家伙,总是神神秘秘的,话说了一半又不说完整了......可真是奇怪至极!”
阿若娅见谢昭说了一半便不说了,忍不住在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
她刚刚隐约确实听到谢昭说自己剖开过自己,但是理智上又觉得这不合常理,心想定然是自己听岔了!
怎么可能有人能剖开自己呢?
只是那个“小气鬼”却不愿再说一次,吊人胃口,真是讨厌!
“我还是想去寄籍部首领的领地看看。”
谢昭看了看天色,淡淡道:
“现在出发,下午应该就到了。”
“啊?”
阿若娅一呆。
谢昭话题转换的实在太快,她一时之间没跟上她的思路。
待想明白她的意图,阿若娅不知想到了什么,慌忙阻止道:
“你不知道,寄籍部一千年前本是我们宇文部的旁支,但却比如今的宇文部更加遵循北朝古礼。
去寄籍部族长的领地看什么哇?牧民的尸体肯定是找不见了的,因为他们寄籍部施行天葬制度的呀!
再者说!你以为首领的领地,会像塔拉大叔家的后院牧场那般容易进出吗?还让你说混进去就混进去?”
谢昭挑了挑眉,起死人不偿命道:
“哦?能有多难混进去?难道还会比你们宇文部前线大军的后方王帐还难混进去吗?”
阿若娅:“......”
她这是在挑衅吧?
她没听错吧?!
这个胆敢火烧他们邯庸宇文部王帐粮草的女贼!
瞧她挤眉弄眼的,分明就是把他们草原人的部落当成菜园子逛,如入无人之境了!
虽然这样很过分,但是......
阿若娅苦恼的发现,好像寄籍部的族长领地防卫,确实挡不住眼前这个南朝女子。
这姓“谢”的哪里是只“两脚羊”嘛!
她分明就是一只狡诈又可恶、一肚子小心思的狐狸!
阿若娅心里苦。
心想,若是她“兄长”还在家中就好了!
若是她的兄长在,定然能拿下这个可恶的南朝女子,也好让她见识见识,他们北朝邯庸也是有高手的!
可不是她可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