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娅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谢昭将烤野兔拿近看了看,确定已经烤好了,于是递过去给那小姑娘,道:
“‘小奴隶’,吃东西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
阿若娅也不想服输,但是谢昭烤得野兔实在是太香了!
两只肥硕的大野兔烤的焦香四溢,谢昭吃了半只的时间,阿若娅已经吃了......一只半。
吃得饱饱的阿若娅忽闪着蓝澄澄的大眼睛,略显心虚的偷偷瞅了瞅谢昭。
还好还好,这个“两脚羊”没有生气!
谢昭果然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淡定的起身灭掉生的地火,起身去溪边洗手去了。
阿若娅见她走开了一点,暗搓搓四下张望了一下。
虽然谢昭对她的“看管”似乎不严,但是一马平川的草原上,她根本就跑不掉!
阿若娅有些泄气的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的家里人们,到底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
他们到底在哪里啊?快点来救阿若娅呀!
早知道会落入敌寇之手,她就不擅作主张离开大营了。
若是她的阿兄在,一定能打跑这只“两脚羊”,把她救走!
她想到这里又暗搓搓瞥向溪水边的谢昭。
此时不远处,正屈膝蹲在溪水边的谢昭,拿着两只水囊在溪水中汲水,漏出的半截手腕很白、也很瘦削。
她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却不显狰狞突兀。
就着溪水洗净了的脸颊,竟然比阿若娅一生所见过的草原上的所有的姑娘都要白净。
就连她阿爹帐中的那几名妖娆的南朝女奴,都比不上这“野蛮”的女子容颜万一。
有一说一......她真的是个格外好看的天宸女子。
比阿若娅之前见过的所有的南朝人都要好看得多。
“你看什么?”
谢昭已经提着两个水囊回来了,一脸莫名其妙的问。
这姑娘一脸欲言又止错综复杂,不知道是又动什么歪脑筋呢。
阿若娅偷看她却被正主抓个正着,觉得有点丢面子,立刻红着脸气冲冲道:
“这草原是我家,我看哪里还要你来管?”
谢昭有点无奈的笑笑。
“在你们邯庸,都是这么当‘奴隶’的吗?”
阿若娅一时语塞,片刻后反驳道:
“我们做奴隶时跟自家主人说话,那当然不是这样的啦!可是你又不是主人!你是南朝‘两脚羊’!”
谢昭摇了摇头。
这姑娘趾高气扬又心思单纯的样子,哪有一点奴隶的模样。
但她也懒得说破,只将两个水囊中的一只递给了她。
“你的,自己拿着。”
“......哦。”
阿若娅一拳好像又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女人,真的是......气死人了!
竟然一口一个“小奴隶”的叫她!
等她脱困,非要把她抓回部落给她做奴隶不可!
还要给她套上枷锁,让她天天干活,还不给她饭吃!
......嗯?
阿若娅略带嫌弃的再次上下打量了谢昭一番,怎么看都觉得养她这个奴隶是要亏本的。
瞧她那副细皮嫩肉又很难养活的样子,就算三餐按时给她用餐,估计她也要挑三拣四的挑食,然后饿死自己。
算了......那还是给她饭吃吧!
但是枷锁还是要带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阿若娅可是见识过这女子的功夫。
那么一转瞬,就制服了他们巡营的卫士,放火的速度也尤其的快!
这般看来,这个天宸女子的马上功夫和手上功夫,确实不比她们宇文部的勇士们弱。
所以日后必须更加对她严加看管才行!!
谢昭并不知这邯庸小姑娘,此时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在想什么。
她打开水囊,浅浅饮了一口润了润干裂的唇。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问:
“说起来,你的名字是‘阿若娅’,在邯庸古语里,好像是‘清澈的河流’的意思吧?”
阿若娅被她阳光下那张好看的笑颜晃了眼,一时之间愣了一瞬,然后下意识道:
“是啊,想不到你的邯庸语竟然学得这么好的嘛!”
谢昭笑了,轻轻摇头,淡淡回答:
“还凑合吧。”
阿若娅疑惑。
“你是跟谁学的啊?”
她听她的邯庸话,一点天宸皇朝的口音都没有,是非常地道的北朝官话。
怪不得会那些南朝“两脚羊”们被派来当“斥候首领”!
谢昭淡淡答道:
“我师父是我幼时启蒙老师,他老人家精通北朝、中州、西疆官话。
后来我自己也爱瞎琢磨,翻看过不少语言的书籍。少时喜欢四处游历,跟当地人也学过一些。”
谢昭的邯庸官话启蒙老师,自然是她的师父凤止大祭司了。
不过,她少时在邯庸皇朝游历,沿途跟南朝精通北人语言的行商、以及北朝当地牧民,都曾学过一些北地的方言。
至于邯庸古语,则是通过神台宫中一些收藏的典籍中自学。
“嗯?那叫你邯庸语的这位老人家可真是可怜,他一定是被你们天宸皇朝抓过去做奴隶的!”
阿若娅斩金截铁的说。
谢昭闻言哈哈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怀念。
“你错了,他老人家并非奴隶,而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