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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米外几经拐角后的官道边的一座凉亭中,三匹马儿被拴在凉亭外道边的廊柱上悠哉悠哉的吃草。
不过,这个月份里,北地的草木早已枯黄萎靡。
好在,这三匹宇文部的骏马十分吃苦耐劳,苦中作乐的作风优良,半点也不嫌弃。
没错......凉亭外拴着的三匹、再加上凌或手里牵着的那匹,这四匹品相耐力兼优的骏马,都是从宇文部“化缘”得来的。
本着雁过留痕、顺手牵羊、贼不走空的“优良美德”,谢昭舔着脸临走时还没忘记从“孤狼剑仙”手里讨了几匹一日千里的良骏。
毕竟此去西疆酆斓路途遥远,她还特意指名道姓、毫不客气的点名想要那种可以在沙漠中行走、耐力最好的宽掌健马。
宇文信倒是没拒绝她,只不过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颇有一种“不至于吧你怎么都混成这样了连匹马都好意思张一回嘴”的愕然。
谢昭摸了摸鼻子,全当没看到“孤狼剑仙”那颇有深意和笑意的视线。
她还敢在心里腹诽,心想道:这有啥的?宇文信真是大惊小怪!
想当初她途径中州东临城时,那可是连几件衣裳和令牌都要从“劈月刀仙”漆雕拓野手里讨要的。
不过“劈月刀仙”漆雕拓野当时倒是半点也没有意外的表情,或许是足够了解,所以似乎谢昭做什么都不奇怪。
——因为她这人本就是个从不按照常理出牌,甚至还是每每一力降十会、用暴力破局的鬼才。
此时,官道旁的地上,草叶枯黄且很少,三匹马儿你来我往抢得高兴,吃得倒也欢快的很。
瞧得出“孤狼剑仙”确实没有糊弄谢昭,这几匹的的确确是难得耐造的健马,想来即便走在昼夜温差极大的西疆大漠里,也不是什么问题。
搞不好啊,到了沙漠里还真比他们四个还能活!
凉亭中,韩长生正在暗自运转内力抵挡呼啸而过的北风,嘴里还在不老实的恨恨吐槽:
“他娘的,到底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辙?居然在官道边上修了这么一座四处漏风、只有顶棚的凉亭?
——这可是北地啊!一年四季恨不得有两个季节都在下雪刮风的北地!
整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兜风凉亭出来,也不知是要作甚!”
谢昭几乎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都埋入了大氅的氅帽中。
氅帽垂下的部分,又将她的额头和颅顶包裹的分外严实。
她就像一只严丝合缝的蚌壳,除了一双闭合起来只看得到睫毛的眉眼外,什么也没漏出来。
谢昭也是有趣,她垂着头鸦雀无声的坐在凉亭中与地面固定在一起的石凳上,像个入了定的老僧,那叫一整个的不动如山!
韩长生冷得跺脚,抖落鞋面上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覆盖了一层的雪花。
薄熄则是悄无声息的站在凉亭外。
她乃大乘天境,虽然武道之境上不如凌或这个圣王玄境内力深厚,但是早也已经不惧寒暑了。
因此,她穿的单薄得很,不像韩长生和谢昭那般裹着厚厚的大氅。
其实今日本是北朝邯雍境内难得的好天气了,并未下雪。
但是奈何这个季节的北地,北风吹得实在张狂。
狂躁的西北风将凉亭棚顶和道边的积雪吹得纷纷扬扬,不消片刻,便将路边旅人带累的一声薄雪。